“好了!那你回答我,你昨天到底去哪了?”
“我去城西出诊啊!城西罗掌柜突然发病,是他的家人请我来去给他医治的!怎么了!有问题吗!你连这都要管我吗!”怪老头生气了,大声地回了过去。
“现在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啊!”王溪亭着急道,“这几天就不要出诊了,小心小命都没了。”
“人命关天,你难道要我见死不救吗?”任语堂听王溪亭一说,虽有些欣慰,可还是止不住怒意,嗓门也没有降低。
“难道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是!”任语堂大声喊道,“我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同样也是命!”
“我不是不让你去救人,主要是现在的情形太紧张了。”
王溪亭拗不过他,只得和颜悦色地跟他说,“昨日我们根据前几案的案情,大致摸清了凶手的作案规律,而他昨晚就会在城南和城东南这一带作案,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一定要小心。”
“噢,是这样啊。”任语堂听她好好解释了一番,突然笑了起来。
“昨日,府中下令,派衙役们在暮鼓之后就将大家转移至金佛寺,这样众人聚在一起,易于保护。可我昨日找你之时,你并不在医铺中,直到傍晚我去金佛寺的时候,看到人们已经全部转移过来了,可却没有见到你,你知道我心里多着急吗?”
“哈哈哈。”任语堂却只是笑了。
“师父,你就别不在意了!最近这几天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知道了吗?”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那么多事。”任语堂嘴上这么嫌弃,心里却乐开了花,他本就已经孤身一人了,他的安危没人会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阴差阳错地收了一个好徒儿。
“按凶手的作案规律,今天应该就不会出动了,不过我可警告你,这几天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医铺,少出门。”
王溪亭抬头看见任语堂哭丧着脸,一副不悦的模样,随即清了清嗓子,“我会每天去杏花酒坊给你买流香酒,你暂且在医铺忍耐几天,别乱跑,等过了这几天,你想怎样再怎样。”
“嘿嘿嘿,真的呀?”任语堂一听王溪亭还会每天给他买流香酒,立马露了笑颜。“那个……今天的酒别忘了啊。”
“好,现在杏花酒坊都没开门呢!我先回府解决一些公事,结束了就去买酒。”王溪亭对自己这个怪师父颇为了解,一提酒就万事好办。
看着任语堂笑着心满意足的模样,她将手中的花壶递给他,说了声再见就快步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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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褪去色彩,晨色渐明。
太阳缓缓地移动着,离开昨日所倚的扶桑,奔向今日喷薄方向的若木。
王溪亭经过城南的街道到达城中的一路,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次第开门,尤其是到了城中的位置。
或许是因为走了一段路,过了一段时间,又或许是城南的居民因夜里的紧张感而疲惫,城中的店铺都明显开得要早许多。
快走到府衙时,一阵细微的烟萦绕在街道,空气中混杂着各家店铺的香气。
这是到了早饭的时间点。
此时,阳光也明亮起来,在层层林业间闪耀不定,星星点点,还有些刺眼。
王溪亭刚刚走进府衙门口,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并且这味道越来越明显。
她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曹婆婆家的牛肉饼。
果不其然,沿着青砖小路走向中院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场景——吕珂正抱着一大包馅饼,坐在水上廊道的栏杆上似乎在等谁,边时不时喂着池里的鱼。
“你去哪了?一直没见你,你快过来!”吕珂听到脚步声,他看到王溪亭走来,立马向她挥舞着手。
“你怎么又买一摞,这是承包了大家一天的伙食了吗?”说着接过吕珂递过来的牛肉饼吃了起来。
“二位大人都累了,早饭估计是吃不上了,我就多买点馅饼,等他们醒了就可以吃了。再说,这些馅饼拿着方便,破案的时候也可以吃的。”
“两位严肃的大人又要边办案边啃饼了……”王溪亭差点又被呛到,很用力地咽下刚刚吞下的一口饼,才小声地嘀咕出这一句话。
王溪亭只无奈地点头,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昨晚带回来的那个人呢?”
“噢,你是说那个刘郎中吧?”吕珂听到这个人精神也就来了,“他被关在后边的一间侧屋了,就是后院西侧那排的最边上那间屋子,那里偏僻些,免得他大喊大叫惊扰到其他人。”
“你们可审问过他了?”
“没有呢,这不回到府中大家都累了,两位大人昨晚没休息,都去客房休息了,说要到巳时再起。衙役们精神紧绷了一晚也都累了,有一波去休息了,剩下还在继续把守着。”
“噢。”王溪亭淡淡地应了一声,“那尸体放去引风阁了吧?”
“嗯,都放里面了。”吕珂应道。
“案子发展到现在,你怎么看?”王溪亭看着还在吃的吕珂,严肃地问道,因为不放心他的不靠谱,她又加了一句,“说实话,不许玩笑。”
“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吕珂反驳了一句,就立马转入严肃状态,“要我看呢,我觉得这些复杂的凶案都是这个案子的分支,被害者有伤的,也有死的,有平民,也有商家……”吕珂突然止住不说,看向了王溪亭。
“是啊。”这次事件关系到的人众多,这也是她最为担心之处。
吕珂把嘴里的饼拿了出来,他向着王溪亭凑过去了一些,神神秘秘的样子,“首先,这个金佛寺绝对有问题,我们把守森严,却依旧出了漏洞,很有可能就是寺里的问题;再者,昨晚的那个刘郎中,你可否记得,我们当初整理卷宗,他已经被帽妖伤过,可几天之后又突然变得如此模样,你想,这两者是否有什么联系?”
“恩,说的的确还有些道理。”王溪亭满意的笑了,“不过,你记不记得昨日死了的那个和尚,他是死在佛堂的佛像前。”
“当然记得。”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肯定是会对寺里的僧人有所怀疑,不过有一点得注意——就昨日死者的情况来讲,死者出现在佛堂,那凶手就应该不会有什么慈悲为怀的思想,至少不会敬畏神佛,不会对佛家思想产生芥蒂,因此才无畏地在佛的面前杀人。”
“那就不是那里的和尚?”吕珂还是有些疑虑的模样,“可我觉得他们都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恩,也说不准。这线索并不明确,由此推断,凶手没准儿就是寺外之人,但也说不准就是寺里的和尚,只是若是后者的话,这里面隐藏的东西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