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有此怀疑,毕竟它和案件有着某种关联。”
“什么关联?”
“传闻中的帽妖飞行迅速,可发微光,不正与这个涂了青石粉的红血蓝眼鸽相符吗?”王溪亭停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我想这两者不会有如此巧合吧。”
“那这样说来,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真的与帽妖有关了?”石真惊讶道。
王溪亭微微点头。
“怪不得远辰哥出去巡查会带这样一只鸽子回来,想必他就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可疑之处。”石真斩钉截铁道。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此刻还不清楚,那个胡人开的杂艺摊,与这也不会是巧合吧?即便与此案没有直接的关联,怕是也有什么潜在的联系,我们得找个机会回去看看。”
“嗯,那里的确可以探查些消息,至少可以弄清楚他们的红血蓝眼鸽是从哪里弄来的。”吕珂若有所思道。“有必要去会会那帮奇怪的人。”
“对了,石真,能在这里待几日?”
“我啊,京师那边案子忙起来了,就今天下午这么会儿都是跟远辰哥请的假,那边形势不佳,我明日一早就得回去了。”石真有些失望道,“不过还好,这两地之间行程也不过一个多时辰,有什么问题我就来回跑,况且,我们不还是有信鸽嘛,随时联系。”
“你们那边现在情形如何?据说是圣上下令采取了一些措施,可有效果?”
“哎呀,你是说圣上下的那道圣旨吧?那就是冤枉普通百姓,得利小人的方法。”石真不屑道。
“怎么回事?”
“圣上不是下旨,命令京城之中,若有人有危言危行,那么旁人就可以举报他,举报者举报一人还有二百两赏银,这谁不想要啊,都争着抢着举报一些根本就没有什么嫌疑的普通百姓,等审核的差役问起的时候,他们就随口编造一些奇怪之事,如此一来,轻而易举诬陷了人,自己还可以得利。不过,这些人毕竟还是占少数的,我们京师里的大都不是这样的黑心之人。”
“此计划进展才有半日,效果就会这么明显?”王溪亭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那抓到的人,真的就没有可疑的吗?”
“暂时还没有,那些胡编乱造的理由也就可以偏偏审核差役,最后到了远辰哥手里还不是得原形毕露。”石真得意地笑道。
“好吧,若有可疑之人,就立马与我们联系,我们虽不在一地,但是着手的案件确是相同,其实,我们是可以联手的。”吕珂低声道。
“哎,要不,要不你们同我一起回京不就行了!我们一起破案啊!”石真兴奋地说道,小小的眼睛居然睁得圆圆的,看起来极为滑稽的模样。
“这也的确可行。”吕珂不置可否。
“暂时还不行,帽妖是真的离开了还是只是因为巧合而去的京师,这些我们还不得而知,很难保证它会不会再回来作案。”王溪亭思虑道。
“的确也是。”
“咕咕咕~”
“什么声音?”叶溟警惕道。
“哎呀,没事,我就是饿了······”石真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说道。
“对了,我们晚饭都还没吃呢,先去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与凶手较量。”吕珂补充道。
“你们去吃吧,我不饿,就不去了。何月,你对此地熟悉,就带着他们去一些好的店铺里吃些吧,既然来饿了就好好吃,府里的厨子做的都是家常饭,还是不如外面的小吃有意思。”
“亭儿,你真的不饿?”何月轻言问道。
王溪亭笑了笑,“当然了,饿了还能这样淡定吗?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去吧,最近店家们关门早,你可以去一味阁看看,那里向来关门晚些。”
“好吧,那我们就去吧。”何月对着两个外客说道。
“快走快走,不行了,要饿死了!我要吃臭豆腐!烤鸭掌!红烧猪蹄!还有烧鸡!”
“好好好,都给你买。”王溪亭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真是一枚不折不扣的吃货。
四人都起身离开了,吕珂却迟迟走在最后,他歪着脑袋端详着王溪亭,“你真的不要吃点什么吗?不是一个小吃货吗,怎么对吃的不感兴趣了?”
“你快去吧,我不吃了。”
“那我可就走咯~”吕珂故意拉长声音,说着要走,腿上却行动很慢。
“哎!等等!”
吕珂心满意足的回过头,等着王溪亭开口点菜。
“记得给两位大人带点回来。”
“哦。”吕珂低低应了一声,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吕珂大哥,快点啊,我都要被饿死了!”门外传来石真的嚎叫声,声音极大,响彻整个院子,根本就不想饿到虚弱的那种人。
“看到了没,这孩子还可以再饿一饿。”吕珂冲着王溪亭笑了笑,转身快步离开了。
等众人都已离去,王溪亭长长叹出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趴倒在桌子上。
——————————————
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后已经将近二更天,今夜无风无月,星河隐去光芒,夜色很浓,只有路上的灯盏还映着路上零星的几个影子。
看起来人们胆子是大了些。不只是因为帽妖作案有其规律,无关城中人的事情,又或者是帽妖又去了京师,人们料想他该是离开了吧,也就多了些勇气。
回到府中,大家都有些累了,何月和叶溟本就常来,在这里也有固定的房间,随时准备着他们的到来,于是,夜色深重,他们就直接回房休息了。何月给两位大人送去了一些鸭掌和胡饼,回来又给吃得几乎就要走不动的石真安排在自己房间旁边,简单收拾了一下,将他安顿好,就早已过了两更天了。
王溪亭的屋子灯还亮着,窗边的烛火看起来有些零落,长长的灯花不住地摇曳着,将桌旁王溪亭的影子也映得忽大忽小,摇摆不定。
吕珂走到窗前,轻声叫了声“溪亭”,本来想让她吃点夜宵,早些休息,可里面却没有人回应。吕珂迟疑了片刻立马就推门进去,看到安然无事的王溪亭,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原来只是睡着了。
这些天真是辛苦她了,吕珂看着王溪亭双手托着脸颊,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睡着的样子,心里忽然很是酸痛。这样年龄的女子大都依偎在父母身旁,娇羞柔弱,可她却完全不一样,她或许忍受着许多人都没有尝过的伤痛,将伤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让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