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回到寝室,舒敏和齐芳皆是一身疲惫,简单梳洗后便倒头大睡,并无多话。
舒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好一阵,只觉发困,却毫无睡意。
入秋之后,寝室里的女生换下蚊帐,挂上色彩斑斓的棉布,遮风挡潮,颜色温暖。若是在平常,舒敏一定睡得舒坦,但她脑子里一直飘动着白雪演出时穿的那件白湖绸短衣,仿佛她单薄的身影就在眼前。
渐渐的,舒敏嗅到一股奇异的熏香,随着寒风穿过幔帐,流连鼻息间,沁入心脾。
舒敏又看见了那间名为“锦绣坊”的古宅,两个年轻女孩坐在院子里,铺展艳红的绣品,点燃炭火,银盘里是不知名的香料粉末,雾气冉冉升起,和舒敏闻到的香味混合在一起。
“锦绣姐,你和垣哥真打算成亲了么?”黄衣女孩拖着锦缎转脸看着白衣女子,满脸笑意,眸子里却是毫无起伏的平淡。
叫锦绣的女子笑着回:“是,以后‘锦绣坊’就全靠你打理了。”
黄衣女孩笑着点头:“姐姐放心,妹妹自当竭尽所能。”
那白衣女子转身离去,长裙翻飞,舒敏仿若梦中惊醒,从床上腾起,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为何梦中的女子衣着装扮也是白湖绸短衣,白雪死时也是穿得这件,究竟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
舒敏异常清醒,她显然不认为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是在做梦。而是像是一种提示。那么,又是谁想告诉她这一切呢?
她将前后三次见到“锦绣坊”的情景联系起来,先是在化装舞会上,她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女子要吃掉她,那时她吓得浑身冷汗,早已忘记仔细注意女子的衣着,只记得是白色。也是那次,她看见了聂紫衫演出所用红旗袍,第二天聂紫衫就自杀了。
第二次,是晚上参加悼念会之前,又是在同一个礼堂,舒敏看见的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女孩。当时她一头雾水,现在却清晰起来。其中的女子和她方才所见幻象中的黄衣女子是同一人,并不知她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