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熹还想在锦绣堂留宿,结果被容颜受伤,心情不好的宫锦姑娘给生生赶了出来。
夜半时分,黎熹只好以酒消愁,不多时就醉得一塌糊涂。
商郁臣则在后花园的平台上,打坐、宁神、聚气、修炼,这是他每日必行的功课。
他虽未睁眼,但听到身旁蔷薇花丛轻轻响动,不禁嘴角染笑,暧昧道:“既然仙姝驾到,又何必遮遮掩掩,郁臣迎接便是。”
商郁臣站起身来,他凝目向花丛望去。果然不多时,宫锦一身白衣纱裙,伸手挑开一支蔷薇花束,窈窕而至。
“既然你早知,我并非人类,为何不在黎熹面前揭穿!”她浅笑嫣然。
“仙姝并未害人,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再说,郁臣与仙姝或许有缘呢?”他近前一步。
但见她与白日不同,一头银发披散,金色眼眸熠熠,更加美艳与妩媚,他不禁心神荡漾,意犹未尽。
“先生本修行之人,为何要与这些凡夫俗子同流合污?”宫锦把一个小巧的白玉瓶,轻轻放进商郁臣手心中,浅笑道:“先生终归因我而受伤,这是宫锦特意配置的……伤药,消肿化瘀呢。”
“我曾在峨眉山修行,终归放不下红尘眷恋,才又还俗入世。此次前来林梓县,为了助力越王消灭瘴母之疫。不知仙姝,师出何门,前来此地又为何事?”商郁臣紧紧盯着面前的美女,暗自咽了咽口水。
“宫锦本乃千年灵狐,路过此地,见黑沼泽有妖光闪现。不知可和先生有关?”宫锦红唇轻启,将一股异香吹到商郁臣面前。
“我与先生确实有缘,不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时疫什么的,宫锦并不关心。但若有可助力修行的妖物,宫锦倒很有兴趣,但又不想和先生为敌,或能联手更好,却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原来仙姝乃狐仙,难怪如此美丽无双,令郁臣心生爱慕。据我观察,那瘴母之源可能就是上古狡兽猲狙。这妖物虽有千年内丹,但也能将活人变成血尸,甚至铜血尸来护卫自己,甚为可怕。不过,我倒有破解之道,不知仙姝可有兴趣?”
商郁臣握住宫锦手指,后者一挑眉抽出,似乎带着几分不屑道:“不过就是几个血尸而已,对我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就不劳先生大驾了。”
见宫锦转身欲走,商郁臣有些焦急道:“仙姝且慢,血尸当然对你不成威胁。但那铜血尸,可是用上百个童男童女的心头血炼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根本无法杀死。仙姝的法力再高强,若无人相助,恐怕也费力。”
“哦?铜血尸!那先生就一定有方法,能降伏这怪物?”宫锦转身,媚笑周而复始。
“铜血尸虽不好对付,但那猲狙,我却知道能牵制它的方法……若仙姝愿与我成就好事,我也愿意和仙姝共享此法。若能与仙姝有情,就是明日让郁臣去死,都死而无憾了!”商郁臣紧紧握住宫锦的双手。
“先生倒是多情的种子,既然你这么欢喜宫锦,人家确实受宠若惊呢……不过,又怎知先生妙计确实有用?不会害了我呢……先生可不想看见宫锦,被铜血尸活活吃了吧?”
宫锦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笑吟吟道:“若先生真能助我得到那猲狙的内丹,别说相好,宫锦恐怕还能让先生欢喜到九霄云外呢。”
“宫锦,你放心,我不敢骗你,不然我先告诉你……你听听便知。”商郁臣抱住比自己整整高了一头的宫锦,踮起脚尖,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仙姝试试便知,郁臣不会骗你。郁臣还有法宝,可以牵制那铜血尸!”
宫锦的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却娇柔地点点头:“先生说得十分有理。那择日就不如撞日吧,就今日,就此刻……宫锦要让先生一辈子忘不了我。从今往后,你可得站在宫锦这一边了。我们不如一起,多骗些越王手中的宝物呢,哈哈。”
商郁臣心脏一阵狂跳,只见她突然从口中吐出一股暖白的香气,自己颇有云山雾罩之感。
朦胧之中,美人窈窕玉立于星光之下,向他轻轻招着手。
商郁臣猴急般如猛虎下山扑上去,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狐仙啊……想想都让人飘仙欲死,不枉此生。
宫锦冷冷地看着陷入幻象中,正自娱自乐的商郁臣,狠狠翻了个白眼,鄙夷道:“柳心玉从哪个耗子洞里,掏出来这么个玩意儿。难怪被峨眉道家驱逐与追杀,简直就是人间败类。识不透障眼法也就罢了,连摄心术都扛不过,丢死个人!”
她实在看不下去商郁臣的自我表演,转身从蔷薇花丛里拖出个昏厥过去的女人,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厌恶把那人推入商郁臣怀中。
“若没配角,你这戏实在太辛苦。”她冷冷嘲讽。
宫锦捂住自己的眼眸,对着漫天繁星哀叹道:“太恶心了!实在看不下去了,老子得找地方先吐一吐!”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昏厥的女人比商郁臣先行醒来。
汪慕雪挣扎着爬起来,待看清楚趴在自己身上昏睡的商郁臣,几乎尖叫出声。
但她本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唇,四下看看并无他人,站起身来,狠狠踩了几脚商郁臣,面色十分阴狠:“商郁臣,这笔账,咱们早晚算个清楚。”
她艰难从他身下,扯出自己衣衫,连滚带爬的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但不小心还是落下了一枚赤金耳环。但她并未察觉,只一边捂着嘴忍住呕吐,一边蹒跚着步履,赶忙消失在夜色中。
又过了一炷香功夫,商郁臣缓缓醒来,但见平台上已经空无一人。
他有些困惑,却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件精致的诃子。红色底纹,绣着浅浅的金花。他想起刚才情景,不禁心旷神怡,狠狠嗅闻着衣料中的香气,却发现又有一玲珑之物落在掌中。他将手掌放在月光之下,赫然看见一枚精致的金耳环。
“宫锦姑娘,你有心了……”商郁臣自作多情叹息着,心里不禁又涌起万千柔情。
宫锦隐匿在树丛中扶着腰,喝了一口酒壶中的葡萄酒,郁闷道:“明月夜,你得欠了小爷多少人情呢?实在太恶心了。不过,今日因缘巧合种下这连环计,回到长安可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