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为什么要帮他?”贝狄威尔站在希尔顿的身旁,罗兰正抱着那个骨灰罐往回走。
“谁知道呢。走吧,接下来我们还有的忙呢。”希尔顿对贝狄威尔挥了挥手,他转过头看向罗兰,“我们这些人还要努力啊。在这颗星球上,还有多少像他这样的孩子正面临死亡啊。”
“是啊,每个牺牲者的出现都是我们的无能。”说着贝狄威尔叹息,“恐怕那个孩子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遇上的会是骑士王本人,日后他也会想到吃惊并且懊悔自己没能和您留个影。”
“跟我这样的人合影可没有什么好的,”希尔顿指了指自己的身后,“我的身后可是站着随时想要我命的死神呢。只有你们这些跟着我冲锋陷阵的人才能站在这里吧,那孩子……会被我害死的。”
“王……”贝狄威尔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教皇这两年据说有意提拔您成为枢机卿。”
“我?”希尔顿一脸诧异。
“是的,以十字禁军元帅的名义成为枢机卿,有很大的可信度。”
希尔顿失笑摇头,“没想到我这样握剑杀人的家伙,居然还有机会和资格成为高贵的红衣大主教,位列枢机卿席坐。”
“王你不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了。”希尔顿随后低声自语,“简直是喜欢的不能再喜欢了,我终于距离那帮老东西更进一步了……”
……
数天之后。
“阁下,”少校军官敲响了希尔顿的办公室大门,得到回复后推门而入,“阁下,那个孩子他……”
希尔顿诧异抬起头,“罗兰又来了?”
少校军官点了点头,“他这次试图翻越营地的墙壁,被我们抓住的时候还吵闹的说要见您。”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个月他都来七八次了。”希尔顿放下电子笔,“他在哪?既然他那么想见我,那我就跟他见一面好了。”
“是!”少校军官退下。
不多时,一名卫兵抓着罗兰走进了办公室,“元帅阁下!”
“放开他吧。”希尔顿点点头说。
卫兵敬礼,然后退下关上门。
“听说你不惜翻墙违法也要见我,是这样吗?”希尔顿双手交叠,目光平静的看着罗兰。
“我……我想成为骑士!”罗兰喘着粗气说,看起来他这一路上倒是废了不少力气去挣扎。
这句话让希尔顿联想起了漫画里的那些热血台词,虽然他几十年没看过了,但记忆还是能模糊回想起一点,“凭什么?”他语气淡淡说。
罗兰一怔。
希尔顿看着他说,“给我个理由,凭什么你想当骑士就能当?”
面对他这番尖锐的话题,罗兰揪了揪衣角,蹭了蹭眼角,“我就是想当啊……我没有别的办法了,粮食一天天都在减少……参军人家不要我。姐姐希望我能活下来,那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活下来啊……我想成为骑士,真的……”
希尔顿指了指窗外,“看看外面,多少流离失所的人在那里挣扎,多少人因为饥饿而死去,多少人因为死于争夺食物而死?凭什么,你就能成为骑士?骑士在你看来是什么?另一种战斗方式的士兵吗?”
“我……不知道。”
希尔顿沉默了一下,“如果你能成功走到我面前的话,那我就许诺你可以成为骑士。”
罗兰毫不犹豫向前迈步,对他来说这实在是太简单了!他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容易成为骑士……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罗兰就感觉身体一凝,前面的空间好像填满了胶状物,一股无形的重量压迫着他。
希尔顿看着罗兰,而他的一只手正搭在断钢剑上,这把圣遗物级的炼金武器上亮起了十分之一的纹理。就是它的力量,在希尔顿面前形成了一个让人难以前进的空间。
“怎么,这就受不了吗?”希尔顿声音淡淡的。
罗兰咬着牙,艰难前行几步,“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他不断念叨着。
在他距离希尔顿有一米多的地方,罗兰跪下了,那股重量实在远超他的承受极限,他想爬过去,下一瞬就被压爬在了地板上。
“看来,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希尔顿眼中闪过失望之色。他并不是真的要看见罗兰爬到他面前展现他不屈的毅力,而是要看他的态度和决心。
希尔顿从办公桌后起身,然后走向门口,“以后不要再来了。骑士的路,远比这危险多了。”
“我……”罗兰大声的喊,“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成为您所承认的骑士!”
希尔顿脚步一顿,他微微转过头,看见的是罗兰坚毅的面容和两侧流淌下的泪水,他努力的要起身,挣脱束缚,“你叫什么名字?”他带着欣慰问,他要罗兰自己说出来。
“罗兰!”他大吼,“罗兰绝对会成为骑士的!”
“呵哈哈,”希尔顿低声笑了起来,“很不错的气势嘛,我不讨厌这样的你。”
希尔顿从手指上摘下一枚颇为复古的铁戒指,上面刻画着一对刀剑交叠的图案,他把这个丢给罗兰,“收好,明天拿着它来找我。”
“是!阁下!”罗兰紧紧攥住那枚戒指,好像攥住了一切般。
希尔顿走出办公室,关上了门,他边走边大笑出声,“好……真的很棒啊。那么一双漂亮的眼睛,那样的决心……说不定是未来能杀掉我的新骑士王呢。如果罗兰你有那个实力就来吧……我可是期待了很久呢,终于出现了一个有能力在未来杀了我的骑士……真的很不错,让人期待啊。”
希尔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骑士剑,声音很低的说,“终于,这份血脉要终结在我的手里了。它该成为历史了,连同我一起。”
他没有注意到,贝狄威尔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的看着希尔顿。良久,他才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王啊,您就那么憎恨自己的血统吗?斩断了过去的您,还要斩断这份血脉吗……”贝狄威尔目送着希尔顿的离开,自己转身向着楼梯上走,“不过不论您选择什么,我都会追随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