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费尽全力,也不过能辛苦的活着,短短的几十年,还得经历生老病死,可是他们放弃了吗?”
云行之和云从海陷入了沉思。
青衣看着侃侃而谈的千羽,不光是认真的男人帅气,认真的女人也会散发出独特的吸引力。
她的眼睛明亮,语气诚恳。
“不畏艰难,无惧险阻,凡人最值得我们尊敬的,是韧性。”
尊敬?
两个孩子惊讶的抬头,千羽居然说尊敬?
“很奇怪吗?”千羽微笑着和他们坐在了一起,“任何认真的生命,都值得我们去尊敬。”
……
千羽真的是这么想的,所以面对认真照顾着床榻上那人的夫妻,她说不出口。
反而是男子的父亲,看着千羽的为难,主动开了口。
“大夫,您就直说吧,我儿他,如何了?我能承受的了。”
总是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他才更难受。
千羽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出真相。
“你们的孩儿,已经死了。”
说这话的人是青衣,自然承受妇人悲伤和怒气的人也是他。
自古就很少有人能平静的面对死亡。
青衣是什么人?他是尊贵的仙府守门人,父神的代言人,是在不周山受凤族和妖兽们敬仰的存在,可是他现在陪她穿着粗布麻衣,站在脏乱的农家小院,承受着一个凡人的拳打脚踢……
云行之和云从海一左一右守在千羽身边。
如果是几天前,面对这样无礼的凡人,他们早就一根手指解决掉了。
可是今天他们反复想着千羽说过的话,居然有所得,心境上变了不少。
“你们是哪里来的庸医!你没见我儿还有气吗!他这样,瞎子也知道还活着!你治不了,怎么就能说他死了!”
她拿起了扫帚,朝他们凶神恶煞的吼。
“出去!给我滚出去!”
才住了一晚的院子,立刻就被扫地出门了。
周围的邻居看着,都暗自叹了气。
“大夫!”屋里的男人追了出来,递上一个小小的布包,“这是诊金。”
青衣心情复杂的看着他。
男人眼中有泪,语气却仍旧铿锵。
“你们别怪她,她只是接受不了。”
他们知道他说的她是谁。
“只是我也想知道,我儿如果已经死了,为何还会有呼吸?”
千羽告诉他。
“魂魄不在,只剩驱壳,我不知你信是不信,如今驱使他那具身体的,是别的东西。”
那男人咬紧了牙关,这么久了,儿子始终没有醒过啊!
“多谢大夫提醒,只不过我们二人只剩下对奇迹的期盼了。”
言下之意,他不愿意信。
千羽叹口气,说声多保重,便在大婶和这男人的目光中走出了村子。
云行之再次讨厌他们。
明明是自己没用却要把错误放到别人的身上!千羽告诉他们实情,他们居然敢把千羽赶出来?
他们凤族的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青衣身上的寒气比起云行之这只冰凤更甚。
才说的要维护千羽的尊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千羽却不是很在意,“走吧,我正想到村外看一看。”
“看什么?”云行之满脸的不乐意,“看这群愚蠢的凡人吗?”
千羽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小孩子家家,别左一个愚蠢又一个没用!”
她眯了眯眼。
“按理说‘瘟疫’横行,官府都会封了村子,严重的甚至不留活口,可他们是怎么走出去,又跑了那么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