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啸吃过中午饭后，给方世振发了一条微信，“方总，有时间吗？我们谈一谈。就到公司9层的那个咖啡厅，好不？”
“好啊，没问题。”方世振很快发来回复。
“那行，方总，我们现在出发吧。”董啸发完微信，首先就自顾自出了公司门儿。
他没有直接找方世振，一起出公司门，也是这半年以来，有了基本的职场意识。如果柳燕和于亮，知道董啸约走方世振谈话，肯定会觉得是有事情。为避免误会，这点儿谨慎，还是得有的。
……
”方总。“董啸举了举手中的咖啡，示意了一下方世振。
方世振微微一笑，也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杯。
“董总，你的面试接待，入职，都是我做的啊。这才半年，你已经是扬江中文网二把手了，祝贺啊。”还是方世振开口了。
“我也是在尽自己全力做啊，一方面要对得起自己导师上官新云的推荐，另一方面，也不要辜负你们这帮领导的重视啊。”董啸也寒暄着。
“董总，你可千万不要叫我领导，叫我世振就可以了。按级别，你是我的领导啊。”方世振波澜不惊。
董啸想了想，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方总，我想跟你直接面对面沟通一下，听听你对我们这几个月来工作的看法。我们现在，正在严格按照签约保证书的各项措施落实着，唯一的缺陷，就是影视版权，没有输出成交。但这个爆款不出现的风险，我们在8月底时，是有共识的，可现在，你、于亮和柳燕总，都集中在了对作品的质疑上，这个情况，我有点不能理解啊。”
方世振先是不说话，又喝了一口咖啡后，才慢慢的说道，“董总，你说的对，我们对这些工作，都没有疑虑。但核心问题是，影视版权没有出去，这很可能导致今年春节前，我们的营业额目标，无法完成，也就无法向总部田新总和孟郁总交待。”
”方总，我直接跟你说吧，如果说，因为于亮说一套话，所谓我们商务部已经尽了全力的话，就能够解脱责任，将责任推到编辑部引入的作品，不够抓人，没有亮点上。那我也有理由，我们编辑部，尽全力，在公司有限的预算下，引入了优质的重点网络作家作品16部，这些重点网络作家过去一年内，都有影视版权的成交记录。普通作品引入的八十多部，也是部部情节严谨、内容符合大纲、质量符合预期。并且，这些作品，在本站数字运营、市场宣传和第三方数字销售上，证明了作品的价值。影视版权出不去，我认为是于亮部门的问题，有没有全力推荐，推荐的影视公司有没有足量，有没有深入，有没有定期跟进，有没有工作做到位。别人能卖出去，你们怎么卖不出去呢？”董啸一气说了个明白透。
“董总，你不要这样说啊。你这样说的话，那就是互相扯皮了，这不就乱套了吗？”方世振有点着急的说道。
“那我问方总，你们这样无端质疑编辑部引入作品不抓人、无亮点，而是不想解决办法，这不就是向我扯皮吗？”董啸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方总，你和柳总，究竟怎么想的？我觉得，还是实际的跟我说说吧，我们共同想想办法，一起解决。”
方世振不说话，想了一会儿，把咖啡放到托盘里，才说道，“董总，其实，我跟你没有任何过节，或者恩怨；我相信，柳燕柳总也没有。只是……只是，我们认为，你引入的作品，我们认为价格高。比如，对于普通50万字的网络小说，我们认为，就算全版权20年买断，并有5年默认签约期，两万到三万的价格，还是太贵。”
说完这些，方世振望着董啸。
董啸心里冷笑了两声，问道，“那你和柳燕总认为，普通50万字的网络小说，全版权20年买断，并有5年默认签约期，应该多少钱一部合适呢?”
“我觉得，一部就是3000到5000元华夏币吧。”方世振倒是回答的很快。
听了方世振这样说，董啸直接站了起来，不顾方世振的惊讶，说道，“方总，你应该清楚，一部16万字的充量版的网络小说，全版权签约5到10年，那至少也得付出5000元到8000元华夏币，就算你简直粗暴的算，50万字，也得15000元到24000元华夏币。而且，这16万字到50万字，可不是简单的字数增加，而是情节、人物、质量的整体上升。在这样的网络文学圈人人皆知的常识下，你跟我说：普通50万字的网络小说，全版权20年买断，并有5年默认签约期，3000块或5000块，就买一本。方总，你是搞笑呢，还是搞我呢？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是着急的要签作品，签约时间紧到不能再紧。”
方世振一听，顿时愣了，他没有想到，董啸今天一来，就直接跟他摊牌了。他立马有点慌张的说道，”董总，我可没有质疑你和编辑部的意思啊。我不是做网络文学的，对这个也不懂，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既然你这样详细的解释了，我就没有疑虑了，是不是?况且，你之前不是提了两个解决方案吗？我看，我们还是尽快，把这两个方案落实了吧。”
见方世振这样一说，董啸也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方案啊，方总不用担心，已经安排了。”
其实，到了这个程度的谈话，就是妥协的过程了。
你无端质疑我的工作，虽然毫无来由，但在我跟你详细的解释后，你还要继续任性胡乱猜测下定性，那我可就要发怒了。
但方世振缩了，怂了。董啸，也只能见好就收。毕竟，他跟方世振翻脸不着，这真正有疑心的，是柳燕。
方世振先离开咖啡厅，往公司走去。
董啸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独自喝着咖啡，心中有些惆怅。难道，安安静静，努努力力，投入全部精力做好一份工作，就这样的不现实吗？
如今的他，别说百分之百，几乎是百分之三十，都不能投入到正常业务工作上。而是，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工作时间，甚至占用他大量的私人时间，都投入到了各种沟通、解释和扯皮上。
这，不是他要的生活，这也不是他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