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啸开车来到了曾经跟同事们辛苦工作过整整一年的公司楼下，停好车，站定，望着那幢庞大的建筑群。
心里也甚是感叹。
他低头时，却遇到了一个熟人，原来是于亮。
于亮，在扬江中文网这一年，那可是没少打小报告，说董啸的坏话。而招一个副总编辑的建议，于亮更是始作俑者。
这样的人，董啸觉得没必要得罪，就冲他笑了一笑。
于亮却装着大喇喇的说道，“董总，您这车真不错啊，得一百多万吧。刚买的吗？”
董啸不太想跟他说话，就”嗯”了一句，不再作答。
于亮是要外出，董啸是要到公司。
两人于是匆匆别开。
于亮刚和董啸一分手，立马给柳燕挂了一个电话，“柳总，你是不知道，这董啸开着一辆崭新的车，至少得一百二三十万。我看啊，这当中，有不少他套走的费用吧。有可能全是呢。”
柳燕嘴上没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句，“知道了。”
但心里，却已泛滥的不行。
董啸，你这是什么玩意儿。过去一年九百多万的开支，倒有一两百万，进了你的腰包。
这人，一旦冲昏了头，就什么事情，都会往牛角尖里钻。
她也不想想，这九百多万，就有差不多六百万，那是人员工资五险一金、办公行政费用和房租啊，跟董啸有一毛钱关系吗？
剩下的三百多万，倒是稿费和网站运营费用，按她的想法，就有二百多万被董啸贪走了。
按她这样的折算，合计着，将近一百二十本50万字以上全版权买断或独家代理的作品，还有董啸入职前前任签的近百部作品的福利稿费，两者相加，每部平均不到5000块呗。而且，还有二十六部重点和次重点的知名网络文学作家作品。
这还完全不考虑网站本身的运营成本，哪个月不得大几万块华夏币呢。
然后，柳燕觉得5000块钱就能够买到的作品，能够30多万，卖出去影视版权，剩下的版权运营，未来几年，还能赚几万块钱。
如果真像她这样想，这个行业，那几乎所有行业最高的利润了。可显然，完全不是。至少，网络文学行业，现在不审微利时代。
其实，很多事情，只要简单的思考，就会发现自己怀疑的是多么的荒唐。
而且，最重要的，仅凭两字“怀疑”，就要去流言，甚至伤害一个人，这是多么可怕的逻辑。
我怀疑你，难道，你就得坐牢，就得死吗？
在柳燕的字典里，确实是这样的。
……
董啸到了公司，直接走到方世振工位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
方世振一愣，转过身来，尴尬的笑了一笑，说道，“董总，你来了。”
“这样，你准备一下，需要我签字的材料。我先去收拾一下办公室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叫我，我们大会议室见。”董啸不想废话，直接说道。
“好的，等我几分钟。”方世振又坐回了工位。
董啸，路过整个公司敞开的办公区，往办公室走。
“董哥，你来了。”
“董总好。”
“董总，你不是在学习吗？”
……
各种问候传来。
董啸就有一些小感动，这些同事，都是自己的下属，跟自己一同工作过的兄弟姐妹，如今，今天自己就要离他们而去了。
可，他不能不去，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纠缠不清，只会让事情更糟糕，只会让自己和家人，受到更多伤害。
董啸找了四只大纸箱，把自己的私人物品，简单分类整理了一下，放了进去。
一些自己看过，但不准备再保留的书，他送给了主编肖冰；一些不是太贵重，但实质却不错的小礼品，他送给了李宇菁，作为数字运营部总监，他觉得李宇菁用得上；一些自己买的绿植，他分送了市场宣传部的熊语和技术部的师天浩。
最后一盆蝴蝶蓝，他留了下来，准备带到家里去。
这盆蝴蝶蓝买来的时候，只有三片叶子，但根系很发达。没想到的是，却在去年10月份时，抽出了一条长长的弯弯的茎，茎上有芽。
这些芽在12月中旬里，渐次盛开了五朵紫蓝色的蝴蝶蓝，侧面确实像翩翩拍翅的蝴蝶，但正面，却也像是一只猴子的面庞，很是有趣。
这一盆花，董啸不准备送人。
这样，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
董啸正准备去找方世振，这时，方世振过来了，伸进头来董啸的办公室，“董总，您好了吗？”
“好了。”董啸本来想到大会议室的，但见方世振来了，就直接在自己办公室了。
方世振把办公室门关上了。
“董总，这是离职要签名的三份材料，一是告知书，上边告知了您被免职的消息。二是，解除劳动合同同意书。三是离职证明材料。另外，还有一份交接清单说明。当然，您之前已跟我全部交接过，并签了字了。这个交接清单，只是走一个形式。”方世振公事公办，覆行着自己的责职。
董啸接了过来，大致看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但关于工资和五险一金的事情，却并未看到约定，就问道，“我这个离职，并非我主动提出的，是公司提出的，按照法律和公司规定，应该补偿我两个月的工资吧？另外，今天已经过了4月中旬，这四月份的五险一金，公司也得帮我缴纳吧？”
听完董啸这些话，方世振嗫喏了一下，才说道，”董总，您就别为难我了吧。你跟柳总，都矛盾冲突到这种地步了。如果是我，赶紧办了离职，就走了。还提这些干什么。难道，您缺这点儿钱吧？您开的车，都一百多万华夏币了。”
说完，方世振又看了董啸一眼，原来觉得职场素质的感觉，现在董啸却觉得有些贼眉鼠眼。
这董啸有车的事情，公司没人知道。
看来，又是这于亮不遗余力地宣传的吧。
董啸想了一下，又想到扬江传媒领导的话，扬江中文网是独立公司，有权决定聘任或者免去任何一位员工的职位。
董啸立刻明白了，虽然自己和自己家人的安全，得到了保障。
但柳燕、孟郁，甚至还有田新，跟自己闹僵成这样了，如果不是突然发生了柳燕闯到董啸家里，跟莫阿姨那场剧烈的争吵，或许，这以柳燕为首，配合孟郁、田新、于亮和方世振一伙的设计，还不知道要继续多久呢。
董啸想了一想，叹了口气说道，“好的，就这吧。”
说完，董啸在一应文件上签字，并还给了方世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