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5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有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
孔子有好学的精神，还有科学的精神。孔子赞同传统的史官严谨的“史记、史学”作风，对于不确定的或者目前文献不健全的内容，存阙，留给他人或后人去进一步考证。孔子举了一个例子，有马借别人骑，以致远也。“史记、史学”的根本意义在于真实，”以史为镜（鉴），可以知兴替”，如果镜子（鉴）是假的，历史影像都是虚妄编造的，那么镜子里的今朝，也会是扭曲的。当有些历史记录不清楚、不清晰、有矛盾、不确信时，要有科学的“存疑”精神，目前达不到确认事实真相的目的，那就尽力搭建好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的“真实”。把达到“目的”的任务交给更有才华和能力的人，自己甘当垫脚石，坚实的垫脚石。犹如借马给别人，让善骑的人有马可骑，致远到达目的地。而不是自我穿凿附会，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历史成果”，把明明不确信的东西牵强为“史实”，以讹传讹，贻误后世。
这个史学科学精神的道理，同样适用于自然科学领域。搞自然科学，也需要“阙疑”精神，打牢基础，步步为营，不能不重视基础研究，而热衷于搞空中楼阁。
杨时说：“史阙文、马借人，此二事孔子犹及见之。今亡矣夫，悼时之益偷也。”
朱熹说：“此必有为而言。盖虽细故，而时变之大者可知矣。”
胡寅说：“此章义疑，不可强解。”
邢昺说：此章疾时人多穿凿也。“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者，史是掌书之官也。文，字也。古之良史，于书字有疑则阙之，以待能者，不敢穿凿。孔子言我尚及见此古史阙疑之文。“有马者借人乘之”者，此举喻也。喻己有马不能调良，当借人乘习之也。“今亡矣夫”者，亡，无也。孔子自谓及见其人如此，阙疑至今，则无有矣。言此者，以俗多穿凿。
孔子感叹“今亡矣夫”。可谓一叹二千五百年，孔子当时不见时人著史“阙疑”，而今更是难觅其踪。呜呼，今夕是何夕，亦亡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