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老师,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她虽然是恭冰的地理老师,但对方这次并非就学校里的事情找上门来,而是为了菲亚丝。
自寒假开始至今,菲亚丝几乎只呆在米兰达的出租屋,把她的住处当做了武馆,一直在那里跟着恭冰习武。
因为莱克老师并不是绿镇本地人,所以当学校开始放寒假之后,忙活了一个学期终于可以闲下来的她回了一趟老家,去见见许久未见的家人和朋友。
接着她又动身出发,去国外旅行了一下,最近才刚刚回国。
按以往的习惯,守夜和开元她都会和家人一起度过,所以在这之前,趁离年底还有几天时间,莱克打算再回绿镇一趟,拜访一下安烈娜婆婆和菲亚丝,给她们送点旅行时买的手信,和一些父母托她带去的特产。
莱克父母和安烈娜婆婆儿子一家关系一直都很好,她自己以往也经常受到他们的照顾。
所以作为一后辈,莱克自然很愿意多去走动走动。
菲亚丝虽然有些男孩子气,但还算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认识相处过之后,莱克对她也是喜欢得很。
在菲亚丝双亲不幸离世以后,莱克更是把她当做自己最亲的亲人。
因此,一段时间没有见着菲亚丝,她心里也甚是想念。
不过当她见到安烈娜婆婆并和对方聊了一会后,才大吃一惊地发现,菲亚丝原来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在家里住了。
在她继续追问之下才知道,菲亚丝竟然跑到了城区里面,住在了别人的家里。
即便了解到这事情跟她的学生——加百列有关,莱克依然没有释怀。
菲亚丝毕竟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算不得成年人,根本不能好好地照顾自己,老呆在家外面也容易碰到危险的事情。
不知道是安烈娜婆婆的心太大了,还是说对菲亚丝太过放心,跟莱克老师担忧相比,作为菲亚丝如今唯一直接监护人,安烈娜婆婆则显得太过云淡风轻了。
而且她还曾经答应过父母要帮忙多多照看菲亚丝,因此面对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此时,安烈娜婆婆能坐得住,莱克老师可坐不住了。
所以在跟安烈娜婆婆匆匆了解过情况之后,她便立刻告辞离开,也不顾还是大清早的,便直接驱车来到了恭冰的家。
莱克老师的到来,让恭冰有些意外,对对方的来意更是有些懵逼。
因为说的是私事,所以母亲没有在客厅旁听,只是送上茶水之后便钻进了厨房,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两人也没有寒暄什么,很快就直入主题。
这边莱克老师只是稍稍提了提来意,还没来得及抱怨些什么,那头的恭冰便直接了当地把米兰达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诉了对方。
“地址已经告诉你了,还有没有别事吗?大清早都不让人睡个好觉…”
“呃……这……”
“没了吧?嗯,好的,没有我就先撤了,茶你慢慢喝,不够…不够就自己倒吧,啊哈~~~告辞。”
恭冰接连自说自话,也不管听者有什么反应,只是摆了摆手,便哈欠连连地离开客厅上了二楼,把莱克老师一个人丢在了客厅。
至于对方会不会因为生气而收拾菲亚丝一顿,恭冰一点都不关心,他是师傅不是保姆,在他看来,菲亚丝已经是个能独立思考的人,生活中的私事还是她自己来处理比较好,他也懒得干预太多。
反正如今传授的基本功也够她练一阵子的了,回家里也能练,只要每隔一段时间检查一下进度就好。
最重要的是,他此时因为睡眠不足正疲惫不堪,加上还被人从睡觉的状态吵醒,所以恭冰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能够强忍着脾气接待对方几分钟,已经是顾及到对方身份的缘故。
事情发生得太快,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坐在沙发上的莱克老师呆若木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真……真是太失礼了。”
“我可是你的老师。”
“何况我还是客人啊!”
“而且……而且我还没好好说教说教,你私自拐跑菲亚丝的事情啊。”
莱克脾气向来很好,无论在校内还是校外,对待任何人都是有礼可亲。
平时和她交往的人很多,可何曾会有像恭冰这个模样的人,即便是班级里的坏学生,面对她时都会收敛一二。
一时间莱克也被气得不清,可从小家教深严的她,即便被怠慢了,也不允许自己在别人家里轻易发脾气。
“要是被我发现你把菲亚丝给带坏,加百利同学,我一定要让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莱克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把不满强行压回了肚子里面。
这时,听到动静的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恭冰刚刚没入二楼的脚后跟,还有一副嗔怒却又强忍的莱克老师。
母亲疑惑地眨眨眼,不明所以,莱克老师则咬咬牙,在嘴角处挤出一丝微笑。
接着打了个招呼以后,莱克老师拿起手提包,便和来时一样又匆匆离开了。
回到卧室,原以为能够睡个好觉的恭冰,还没躺下去十分钟又被一通电话给吵醒。
“是哪个混蛋给我打的电话啊?”
不好对母亲乱发脾气,所以等后者离开卧室之后,恭冰立刻对着电话分机吼了起来。
“啊~!”电话那头传来惊恐地哀叫,显然被恭冰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了一跳。
……
然后见对面半天没有回应,恭冰当即掐断了电话,随手把分机一扔,继续埋头大睡。
在电话的另一头,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忙音,巴特露出一副哭丧的样子。
他忍不住想回过头去,可身后的人似乎未卜先知,提前戳了戳他的后背,发出无声的警告。
巴特的身子因害怕颤抖了一下,却又不得不重新拨打了出去。
二楼的卧室里,电话很快又叮铃铃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电话响了又灭,灭了又响,两轮过后恭冰才在楼下的母亲催促下,烦躁地接通了电话。
“到底谁啊?死了就吱个声,而且你最好真的有要紧的事情。”恭冰不耐地说道。
“加…加百利同学,是我。”
“我是谁?”恭冰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我…你你是…加百利同学。”巴特不明就里,迟疑地应道。
咳咳,有些迷糊了,但恭冰可不会承认。
“我问的是你那位啊?”
“呃,我是我是巴特。”
恭冰此时的反射弧略长,好半天才回忆起巴特是谁。
“说吧,一大早找我干什么?”恭冰也懒得废话,直接了当问道,语气自然也相当恶劣。
巴特瞄了瞄身旁的人,还有那黑漆漆的枪口,他咽了咽口水后,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上次您让我打听的事情我这边已经有了眉目,所以打电话过来想跟您说一下。”
“是上次我让你找你表哥问的事情?”
“没错没错。”
“那你说吧。”听到这里,恭冰语气稍好了一点。
“事情可能比较复杂,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要不,要不我们约个电话出来说说?”
巴特说完之后,沉默代替回答,话筒另一头的恭冰仿佛消失无踪。
沉默的时间并不算长,但身后越来越重的压迫感却让巴特觉得度日如年,就在他呼吸不畅眼前发黑,快要晕过去之时,话筒终于传来声音。
“不好意思,刚刚差点睡过去了,说吧,地点你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