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雅,你去休息吧,这夜会很长。”玉曼婷心中挂念一双儿女,并没有留意到梦雅眼中的苦涩。
梦雅低着头,“是,姐姐。”转身化作了狐狸进了笼中休息,可是真的可以休息了吗?心中的苦涩无人能懂,又不能说出来,如何不苦?如何入睡?
玉曼婷不知这些,一心想着夜晚时分如何离开营帐,如何不被发现,又如何在天亮之前回来……
一人一狐心事重重,谁也没有发现营帐后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在那里跳来跳去,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又像是再寻找什么。
直到送来晚膳,两人沉默不语,只是低头苦吃,完全不知饭菜是何味。
待到子时,玉曼婷见换防开始,趁着空档,化作狐狸就要出账,不想却嗅到灵华的气味,忙四处嗅嗅,在内帐的角落里,发现了那种气味。
悄悄靠近,低声问道:“是灵华吗?”
“主人托人带信,说他要外出游历半年,请娘娘不必担心,特送来主子书信,请娘娘过目。”外面的兔子,从营帐的缝隙里塞进一个竹筒,“娘娘,小兔告辞。”
“哎……你等等,我还要带话给灵华。”
“娘娘,主人的去向,小兔不知,无法带信,请娘娘勿怪。”
“好吧!”玉曼婷无奈地说道:“小兔,多谢你跑一趟,你要注意安全,莫要被人抓住了。”
“娘娘客气了,小兔会当心,告辞。”
“姐姐?”玉曼婷回身,变回人形,看着梦雅道:“梦雅,我今夜就不去了,你去看看他吧,也帮我看看灵月的情况。”
玉曼婷说着有些失落,她最担心的灵华竟然去游历了,这孩子,真是让人担心,他才五岁,就算是有小六,可是,可是他毕竟只是孩子啊!
“姐姐,你别担心,梦雅回去问问主子,也许主子知道灵华的去向。”
玉曼婷手中紧握着竹筒,轻轻摇头,“不会的,灵华既然决定外出,是不会让人知道他的去向。”她的儿子,她怎会不知,只是灵华怎么舍得丢下她这个娘亲?
梦雅扶着玉曼婷的臂弯,安慰道:“姐姐放心,灵华一身灵气,又有绝顶的智慧,一定没事,遭殃的肯定是别人。”
玉曼婷长长出了口气,伸手拍拍臂弯上梦雅的手,“谢谢你,梦雅,你快去吧,路上小心,记得天亮前回来,代我看看灵月,”玉曼婷说着又有些失落,“想来我这个女儿,有了干爹就不会想起我这个娘亲。”
梦雅失笑道:“姐姐,灵月再怎样,都是你的女儿,她又不会跑了。”
“唉,女儿总归要离开的,只是灵月才五岁就不黏着我这个娘亲,人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可灵月怎么看都不像,反而灵华到像是我的小棉袄。”
“姐姐,灵月还小,等长大了,你看她是不是你的小棉袄。”梦雅挽着玉曼婷,贴心地安慰。
玉曼婷笑了笑,听到外面换防已经结束,忙催促道:“梦雅快走吧,再不走天就亮了。”
梦雅松开玉曼婷,“是,姐姐安心歇息吧,梦雅去了。”梦雅说完隐去身形就要出账。
玉曼婷忙低声嘱咐道:“小心些。”
“姐姐放心。”梦雅说完,只见帐帘掀起一角,却无人出入。
仔细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便知梦雅已经安全离开,玉曼婷这才坐在塌上,借着微弱的月光,打开竹筒,抽出信笺。
“娘亲安好!灵华游历半年便归,娘亲放心,望尽早历劫!”
短短数语,玉曼婷愣是读了好几遍,方折好放入怀中,渐渐入睡。
京基城,“主子,梦雅拜见。”
“姨娘回来了,娘亲也回来了吗?”灵月欢快地从干爹怀中跳出来,急哄哄地往门口奔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可门口却只有梦雅一人,灵月不相信,在门口张望着。
“月儿,回来,你娘亲没来。”
灵月不甘心地抬头看着梦雅,见她点点头,“姐姐暂时回不来,不过又想念灵月哦!”
灵月瘪着嘴转身,蹭蹭两下又跑进了干爹的怀里,一脸不开心地闭上眼睛,“月儿要睡觉,梦里找娘亲去。”
“梦雅,你回来什么事?”冷漠的声音,让梦雅的心随之紧缩。
跪拜在地,拱手回道:“禀主子,梦雅是来替姐姐看望灵月,顺便问问主子是否知道灵华的去向。”
“灵华的去向,我怎会知道。”淡漠疏离的语调真是令人心痛,“既然灵月也看了,你可以回去了。”
梦雅低下头,眼睛酸涩却无泪水,犹如心中刺痛一般无奈,拱手行礼,缓缓退了出去,心中多么期盼那个人能问候一下自己。
塌上的人看着离去的孤影,心中虽有些不忍,可终究无法开口,这多年的相随之情,他怎会不知,然诸事未定,他又怎能儿女情长。
“干爹。”
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家伙,“怎么?”
“你说娘亲是不是只爱哥哥,不爱月儿。”
伸手刮刮灵月的鼻子,轻声道:“若是不爱月儿,月儿还要娘亲吗?”
“要!”灵月直起身子,“怎么能不要娘亲呢,这世上可只有一个娘亲!”
“呵,原来月儿明白啊!”
“干爹!”灵月微怒,那小模样像极了玉曼婷。
“好了,夜深了,月儿该睡觉了哦!”
灵月嘟嘟嘴,又窝回温暖的怀中,“那月儿睡了。”
“睡吧!“男子抬头看向门外,那个身形还在,只是略显孤单。
待到躺下再去看时,门外的身形却已不见,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惟愿她一切安好!
翌日天还未亮,梦雅便已回到笼中蜷缩在一起,并未打扰还在梦中的玉曼婷。
“参见陛下!”
“太后可起了?”
“回陛下,还没有。”
“太后起了,立刻来禀朕。”
“是。”
玉曼婷是被这嘈杂的声音吵醒,醒来眨巴眨巴眼睛,方想起梦雅,匆忙起身看去,只见梦雅蜷缩在笼中。
上前低声安慰道:“梦雅,莫要伤心,总有一天他会看到你的好!”
梦雅微微动了动,“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