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2年9月的一个下午,中国北方的一个海滨城市。今天日光出奇的强烈,照得行人有些睁不开眼。海风透着实足的鱼腥和习习的凉意,夏天已然宣告走到了尽头。
这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天。然而,对于一群80多岁的几位老人则不然。就在这一天,他们将要重聚在当年他们第一次聚首的这个城市里,来一场相识半世纪的纪念聚会。这场跨越半个世纪的聚会,在开始前的多半年,就被他们寄予了太多的期望,而不曾想,这场“金婚”一样的聚会,差点“难产”。
其实,有很多人对它期待得太久太久了。期待发酵得久了,就要发霉,变味。思想有时候就是一把双刃剑,思念的越是久了,失望也就越大。这五十年间,当年三十个人的班级,已经有近十位先后见了“马克思”,再也不可能参加了。46年前他们大学毕业散伙那一晚,几乎每个人都嚎啕大哭,信誓旦旦的说:“咱们以后五年一小聚,十年一大聚,平时常聚聚。”然而,眼见当初誓言里的“大聚”变成了“小聚”,“小聚”变成了“不聚”,“常聚聚”变成了“从不聚”,让每次的组织者和参与者都在冷场中备受打击。因此,虽然有些人几十年没有再见,也很想再见,但是这一次也是一次不被抱以很高期望的聚会。
这几十年,大家被命运的车轮驱使,有的得道高升,有的在底层拼搏,尽管酸甜苦辣冷暖自知,但心里总怀有一种对其他人的期盼:希望混得好的能帮自己一把,混得差让自己感觉好一点。好吧,人就是这种可怜又可恶的动物。若有一朝想见,是否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呢?肯定不是了。但是,每到聚会前的日子,总有很多人开始了纠结,人生中片刻的自由也被家庭琐事所羁绊,能享有自由闲暇参加被家人不理解的“大学同学聚会”的人,少之又少。
今年,尽管进行了多半年的宣传发动,老班长刘星同志甚至私自否决了AA制的“行规”,自掏腰包订了这个海滨城市最好的五星级大酒店。然而,最后十天报名截止前,能参加者还是没有达到20人。刘星急了,这个特殊的日子,岂能重蹈以前的聚会失败的覆辙?在“同学群”里,他怒吼道:“五年的时候都忙谈恋爱结婚,十年的时候都忙生孩子、看孩子,二十年的时候都忙接孩子、送孩子,三十年的时候都忙着给孩子买房找对象,四十年的时候都忙着给孩子看孩子,五十年了,除了死的就是不吭声的,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有空??”
“刘星,你就别嚷嚷了,你丫的血压高、肝不好,去年还躺过几天ICU(重症监护室),就别瞎激动了,能去的是种缘分,不能去的也有当年的情份在,年龄都大了,耳聋眼花,腿脚也不灵光。能去的咱一起喝点,不能去的在网上露个脸,VR、AR、MR的,技术那么发达了,不去也能聚,岂不也挺好?”当年的学习委员,已经报名打算摇着轮椅出场的胡鑫,在群里习惯性打着圆场。
而群里,依旧是一片沉默,此时夜里已经十点多了,大概老头、老太太们都已经入眠,偶尔起夜的,估计也没有开手机吧。
9月19日,这是个刘星特地选的好日子。大学同学五十年大聚终于如约而至。刘星在香格里拉酒店订好了一张20人的VIP大桌。为了这次聚会,他还特意订制了20件印有校徽的白T恤,自己还专门做了一个“五道杠”,煞有介事的贴在肩上,以此显示自己的逗逼和调皮,消除一下多年未见的隔阂感。此外,他还专门剪了一个当年的小平头,转遍大半个城市的服装店,挑了一条适合自己的牛仔裤穿上。看样子,还真有当年的“土包子”大一新生的少年风范。然而,这“冷水”也是说泼就泼了下来,他等到12点半,偌大的房间里只空空荡荡坐了十来个人,除了七个老头,剩下的还全是机器人。“看来,我们今天是七星聚义呀!”刘星自嘲道。
“老班长,这房间是你那市长孙子帮着订的吧。这地方火的很,不提前个把月,根本订不上!”胡鑫说。
刘星的孙子在本市当市长,对他是特别的孝顺,即使工作再忙,也要抽出空来回老家看他。这让老刘特别欣慰,每个场合,都要先吹吹他那能干的孙子,今天又提拔了,明天又要高升了。而随着他那孙子的平步青云,一些求市长大人办事的人也渐渐找到了窍门,专攻老刘这个“薄弱环节”。这刘星一开始还是“矜持”的,后来渐渐有同学老友来找他,他就慢慢的招架不住了。每次孙子刘市长来看他,几句寒暄过后,老刘就要像首长一样给刘市长发布任务了。而这刘市长,偏偏也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对着老刘各类朋友的各类“要求”,他总是跟爷爷软磨硬泡、左拖右挡,就是不办。这老刘也不是傻子,后来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于是拒绝了任何请托,天天装傻充愣,也不再对外夸他这个好孙子了。
刘星对着胡鑫答道:“别提这小子了,我好久没见他了,他忙!我这回来呀,连招呼都没给他打。这酒店可是我提前俩月订上的!”
刘星接着说道:“带陪护机器人的同志,让他们退下去吧,平时总在咱们旁边叨叨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多扫兴。今天大家要吃好喝好!”。在场的老头们纷纷掏出手机(注:这个时代,手机早已改为植入人体了,成了名副其实的“人体器官”,人们用意念控制手机操作,只有一些老掉牙的80后、90后还保持着用手持手机的旧习惯)。他们按了下触摸屏上的APP,所有的陪护机器人都退出了房门。
看着机器人们都退下了,原本还算热闹的房间顿时有点冷清了。刘星看着越发的别扭,又掏出了手机,在群里对着没能来的同学,发泄似的喷了一顿,另外几个老头们也纷纷在群里晒出了合影照片,以示炫耀。老刘喷完他们,这才解气。其实这不能怪刘星这家伙脾气臭。就在他喷的时候,“潜水员”同学们也纷纷在群里冒了泡。他们这不来的理由,也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说自己突然住院的,有说没能起来床的,有说外孙不让来的,有说正在帮女儿办退休手续的,有说车晚点的。当然,还有更奇葩的,这厢不再表。
一旁的六个老头,除了帮腔,还在旁边苦苦得劝:“来的伙计们,不能因为不来的生气,咱们要好好的聚。”,刘星好似顿悟了,这才表示消气了。大家终于可以开饭了。刘星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对着旁边六个老头说:“那该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咱们也不等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开始吧。其实,他们不来也好,人少咱们聊天方便。咱多发照片,老李把咱们那个直播也开开,就让他们羡慕去吧!”
于是,刘星招呼着外面的服务员开席上菜,几位肤白貌美腿长的机器美女端着山珍海味瞬间就将空洞的大桌子铺满了。机器人们还殷勤得为每个人倒满了酒。
“好了,为了咱们五十年的同学情,干了这杯吧!最近的也有好几年没见了,远的,像老廖,那都快二十年没见了。”
“我建议,大家要向当年一样,放下一些包袱,奔放点!都端起酒杯,干了!”刘星提议道。
“不行啊,老刘,你能干我是干不了。家里的在我身上安了检测仪,我吃嘛喝嘛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着呢,你们不知道,现在管得严着哩。对,还有个情况,忘了跟大家汇报了,我这都戒酒戒了十来年啦!”李新第一个推迟道,拿着纸巾擦着嘴角自觉留出的哈喇子。
“我也不行啊,这酒是真的喝不了了。我也跟老李一样,心跳多少下我老伴在家里都一清二楚呢,来之前她就交待我了,酒是绝对不能喝。”廖晨说。
眼见自己的提议立马遭到了两个当年的“酒鬼”反对,刘班长急了,端起手里的酒杯,道:“兄弟们,这喝的可不是酒,是咱们的友情啊,那我先打个样啦!”说罢,他举起酒杯,一仰头一饮而尽。这时,身边的赵冀、胡鑫、齐威,放佛是被他的“壮举”所感染,也将手里的一杯白酒灌进了肚子。就这样,一桌上喝干的老头比例瞬间变成了4:3,本来想先发制人、达成统一战线的李新和廖晨很无奈,只得也跟着干了。这酒桌上,最后只剩下那干瘦干瘦的纪帆,手里端着酒杯一直做不胜状。看见其他人都干了,刘星依然不依不饶的刺激着纪帆,让他必须现在就喝光。纪帆当年就在酒桌上一贯装疯卖傻,此时见状又打起了“太极”,任他刘星怎么骂,只是不喝。
“老班长啊,先别劝了,他这会不喝就不喝吧,反正今天饶不了他,还怕他跑了嘛。你们现在平时都爱玩点什么啊?”赵冀有点心疼纪帆,故意给他挡挡箭,扯起了别的话题。
刘星率先开了腔:“别说孙子,重孙我都不用管了,还好,不像某些人,太怂了,儿子看大了,接着看孙子,孙子看大了,还要接着看重孙子,我最看不起这种人,咱们又不是为他们活的,什么时候是个完,别说你们有责任心,我看都是神经病和受虐狂!”刘星最后两句的嗓音听起来特别的大,震得纪帆耳膜好像有点疼,他在不住的用手摸索着。
这老纪也不知怎的,听完这几句话竟然在那默默地掉起了眼泪。只看他一手继续摸着发热的耳朵,一边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自觉的小口喝了起来。别看这纪帆年轻时身体赢弱,看样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异性缘却奇佳,在生孩子方面也确实天赋异禀,早在校园时就有一大堆美女天天围着他转悠,投怀送抱,着实羡煞旁人。直到三十六岁时,他才觉得那单身贵族的神仙日子终于过够了,才稳当下来,找了一个本大学的体育生学妹结了婚。那体育生精通柔道,身强体壮,曾经1V5,挑落两个将欲抢劫老纪的恶汉,这让当时人近中年的老纪老泪纵横,对其狂追不止,说什么也要娶她。这老妹也真是一员福将,接着又奇迹般的给他连续生了五个孩子。这五个孩子成人后,还都继承了他那“多为祖国培养接班人”的优良传统,本着“多子多福”需要,孩子们也都是生到了三到五个的规模。起初纪帆是高兴的,从没想到只靠自己的小身板默默耕耘,几十年间竟然创造了诺大一个家族。谁想到而后的烦恼接踵而至。他这几十年,因为给孩子看孩子摔断过四次腰,摔断过五次腿,因为孩子们的恶作剧更是受小伤无数。最惊险的一次,他带一个孙子在河边玩,被这个孙子一把推到了河里。纪帆在寒冷的水里扑腾了几分钟,眼看就要沉底game over,幸好被过路的拾荒老头用破麻绳硬是把他给拉了上来。而他那不晓事的孙子,只蹲在地上嗷嗷的哭。纪帆想到这些年来看孩子受得苦,不禁又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看见纪帆也喝了,大家好像都进入了状态,这帮老头像燃烧了小宇宙般活跃了起来。
坐在纪帆旁边的,是已90岁的胡鑫,看纪帆那苦逼兮兮的样子,咯咯的只在那里傻笑。大家都知道,胡鑫的年龄在同学中是最大的,结婚也比较晚,40多岁了才得了一个闺女,虽然他平时娇贵宠爱得很,但是毕竟“女大不中留”。那女儿也挺给他争气,当年读完博士后,跟德国丈夫移民到了国外,每年只是偶尔回国看看胡鑫老两口,在国外生的俩孩子也都是一口纯正的德语,中文压根学都没学,已经根本不知母语为何物了。胡鑫两口子虽然平时不能看孩子,但是也落得休闲自在,退休以后在海边山下买了一套养老公寓,聘了一个保姆和几个陪护机器人守着,颐养天年。虽然是90岁了,腿脚不好,但是精神状态不错。
胡鑫对大家说:“别提那孩子们的事啦,都那么大年纪啦,咱们还是啦啦五十年前属于咱们的事吧。你们都还记得不,当年那会,咱们平时最爱玩的是啥?”
廖晨抢着说:“我记得当年我是宿舍里打CS最牛逼的,曾经横扫学校周边网吧无敌手,一杆大狙击用得风生水起,虐得他们鬼哭狼嚎。多少孩子因为我的义举重新回到了刻苦学习的正轨啊,学校应该给我发个突出贡献奖,我给他们挽救了多少失足少年呐,嘿嘿。不过,那时候精力真好,经常是彻夜鏖战,好不痛快!”
赵冀一脸不屑,接着喷道:“你拉倒吧,我当年是“暴力筒”(注:一种散弹枪)扛把子,没我给你配合,没我在前面冲锋给你掩护开道,你也就是会蹲在沟里阴人。”
廖晨是个精明细致的浙江人,原来就是个万事三思后行的主,从来不做脑门一热的事情。然而很多人不知道,他其实内心里也是个横身上下散发着草莽气息的汉子。从他当年那惊世骇俗的出走越南,在那里打下一片自己的天地,到后来变卖全部国外产业回家种地养老,实在是有些英雄气魄的。他还有个很大的特点,万事要做便要做到数一数二,在人面前也总是嘴硬如鸭,遇见争执毫不示弱。他怒怼老赵说:“最没技术含量的就是你,蒙准了搞定一个,蒙不准就是去送人头,咱俩一块冲的时候,他们怕的还是我,对你基本是无视的,你侥幸嘣几个,也是很正常啊!”
谈到当年那些红极一时的游戏,仿佛是撕开当年记忆的突破口。纪帆、李新几个也紧接着加入了热烈的讨论。毕竟,CS这个当年红极一时的单机游戏,曾经风靡中国的大江南北,是无数人的青春记忆,你不会玩CS,在游戏界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在2002年左右,那个个人电脑还没有十分普及的年代,在城市的大小网吧里,有大群大群的年轻人,对着电脑屏幕目不转睛的打着CS,茶不思饭不想。更有甚者,因为打输了游戏而大打出手的人,也不在少数,游戏完了当场就来一个真人线下PK。因为在CS这个游戏里,将对手“打死”,不遵守“游戏道德”者,还可以紧接着对“死者”进行残忍的“鞭尸”,这是对对手的极不尊重,对手感觉在全网吧脸上无光,肯定会对施虐者拳脚相向。所以,如果有时光倒流,你穿越在当年的网吧里,如果看到有人因此而“火并”,请不要觉得奇怪。
“还记得当年让我们沉迷的那个害人东西不?”李新嘴里吃着菜也嘟囔着岔开话题。
“那咋能忘了,它化成灰我也记得,《魔兽世界》呗,不玩它我当年就考上北大研究生了!美帝害人不浅,就开发这种东西害咱们!”刘星第一个回答。刘星这人,当年确实有几分歪才,凭借着当年高中打的底子,在宿舍里躺着都拿了几回奖学金,不过后来,因为沉迷于打球、打游戏,逐渐“堕落”下来,丧失了学习兴趣,开始与世无争了,如果真要是认真学习,还真是个名校苗子。
“你就是吃人参果也考不上北大的,这锅别让《魔兽世界》背好吗?跟你一起上个晚自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害得我也跟着一块不想好好学了,你说能考上吗?我考不上也是因为玩这个。这玩意害人不浅呐。不过,这《魔兽世界》当年也是个万人空巷的存在,网吧里十个人,九个在玩它。”胡鑫说。
没等别人发言,刘星接着插话道:“这玩意,不仅当年使人沉迷,等我上了班,还接着玩了好多年呐,我甚至找老婆的标准,都要是会玩游戏的。当初,我觉得这是个游戏,后来呢,慢慢觉得它成了一个精神寄托了。我这人呢,总爱怀旧,看见原来的热爱的东西,总能想起来咱们当年在一起的美好记忆。记得二零一几年那会,魔兽出了电影,很多人排队买票,挤着去看,有的还在电影院门口像游戏里面一样打架,揍得头破血流。当时觉得特搞笑,这些傻逼不是把游戏和人生过混了吗?这些人也真是社会败类、无药可救啊。后来,我觉得自己一点不比人家好到哪里去。当年,我在家看孩子的时候,还在魔兽里跟人打副本(注:《魔兽世界》游戏中一种打怪获得经验和装备的地方),因为这,孩子没少磕着碰着,我也没少因为打魔兽跟媳妇闹了架,现在想想,也真是有意思!回想一辈子,有什么东西能让人不断回忆起来呢。”
这时候,李新终于又抢回了话语权。这李新是当年宿舍里的一名技术宅男,精通各类电脑技术,玩遍各类热门游戏。不过,当年这家伙最让人信服的,还真不是什么他自吹自擂的技术水平,而是他那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女生解决电脑难题,并趁机植入木马病毒,盗取女生聊天记录的龌蹉本事。而据说他的媳妇,就是通过这种卑鄙方式追到手的。
这李新开口道:“游戏和人生,本来就是一回事嘛!你怎么知道你现在过得日子不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咱的老祖宗早就提过这个观点了,这是个哲学命题!也是个科学命题,谁知道我们是不是宇宙高级生命的一个玩物呢!”
赵冀接茬说:“别扯了,你当你姓李就是道家啊。别玩庄周梦蝶那种老梗了,《三体》那小说我当年也是看过的。全世界找外星人快找了100年了,什么时候找到过。原来的游戏就是游戏而已,大家当年玩也就是图一消遣、图一乐,除了老刘那类的傻X,还真有人把游戏当人生过的吗?”
“有啊,你可还别不信。去年这技术就已经解决了,产品都铺开了,你们闲着没事研究点正事好不好?现在的虚拟现实技术啊,能让你完全沉溺于虚拟世界。具体的说,你也可以选择沉溺于某一款游戏之中,在里面无拘无束的生活,不过你也要遵循这个游戏世界者设计好的生存法则。”李新说起技术,也就滔滔不绝起来。“要想在游戏世界生活,具体可以这样实现。就是,我们可以通过虚拟头盔以意识的形式进入一个设定好的游戏世界,比如刚才说的魔兽世界,现在这款游戏去年已经出了“虚拟世界版本”。你可以在里面以游戏角色的角度去看世界、游世界,当然也可以打怪、PK,杀人越货、劫富济贫,干些抢劫良家妇女的勾当当然也行。而且,它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游戏里感觉过了几年的时间,可能在现实世界只是花了几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你在虚拟世界里,可能已经忽略了时间的概念。你对时间的感官是扭曲的。这从技术上也大大缩短了人们沉迷游戏的时间,从而解决了游戏和生活相冲突的问题,你在游戏里也不会轻易觉得疲劳,因为这个世界奉行的不是地球世界里的运行机制。总之一句话,这魔兽世界能让你重回年轻,亲身体验一把当年那个世界。”
酒桌上这老哥几个都听了入了神,刘星像个不喑世事的小学生,开口问道:“还有这么好的玩意啊,那如果在游戏里死了咋办啊,比如被霍格(魔兽世界游戏里一个怪物名字)给搞了?”
李新答道:“那好办啊,你要玩得先充钱,就像咱们当年玩游戏充的点卡一样,充了钱,每死一次扣除一个点数,扣完不充钱你就自动下线啦。”
“这游戏不会是小马总代理的吧?!”赵冀问。
“你别说,还真是小马总代理的产品!不过呢,你充再多的钱,也不会让你变得无敌,现在讲究的事游戏要像人生一样,慢慢经营、慢慢耕耘嘛!”
“这样,哥几个喝完酒,咱们过去试试吧,李新,你带路,去哪里能玩?”刘星问。
“想要怀旧,咱还是去咱们学校周围的网吧吧。当然,你要自己买套设备在家里玩玩也可以。”李新说。
“那好,一会都去吧,咱们再去找找当年的感觉!”刘星有点急不可耐了。
“那个,李新啊,这头盔叫什么名字,哪里能够买到?”齐威和纪帆几乎异口同声的问。
“这玩意叫SVR头盔,购物网站上都有,你们自己找啊,不过买个头盔套头上,天天在家玩游戏,你们是想挨抽啊?再说,我听说现在老年人可禁购了!”李新笑道。
“哦!”齐威暗自盘算道:“当年没日没夜得玩过的《尾行》,这回终于可以用这个头盔找到新感觉啦!圆了一个人生小梦想,想想都激动,哈哈!”
齐威小手在桌下点开了购物APP,快速搜索着这款神秘的SVR头盔。他一直在用孙女的号在网上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纪帆也暗喜:“我当年一直玩的那个《****》,该是重见天日的时候啦!我得吃完赶紧闪人,先用孙子的号在网上订上货!到家就能立即玩啦!爽!”
很奇怪,游戏话题这个话题,在这个神秘的SVR之后,大家就没有再谈了。接着老同学们又进入了女同学盘点环节,这个不再细表。
酒局散过以后,大家一起出了酒店门。这座海滨的大型酒店,虽然只有9层,却是盖得异常富丽堂皇。这栋白色的高大建筑,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也愈发显得懒洋洋,放佛时光在此也已经停滞了。
纪帆与齐威说他们有些累了,跟老同学互相拥抱后,各自坐上车匆匆而去。剩下刘星、李新、赵冀、胡鑫、廖晨,稍稍有些醉意,谈笑着一起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