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狙击枪!”络海城对着身后喊。
立刻有人递上来一柄狙击枪。没人问络海城要做什么,但是在这个距离上想要击中机械战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络海城站好,瞄准,然后扣动扳机,狠狠地对着机械战士来了五枪。射程超过三千五百米,自然这每一枪是射偏了的·,子弹到了机械战士面前,也只是钉入了他脚下的泥土之中。机械战士并不是没有丝毫变化,他的眼睛中的光芒微微暗了暗。络海城的这五枪,是一种态度。
枪声过后,夜空中原本渐渐暗淡的烟尘突然亮了几亮,从机械兽群的后方,数十道流焰缓缓升起,从远处腾空而来,目标是废墟入口通道处。
“注意!全体隐蔽!”络海城下达了指挥命令。看得出来,机械部队不想做无谓的战斗,直接将战斗方向做出了调整,指向了斯特罗格所在的方向。
出乎意料的是,机械兽群后方的流焰升起不久,远方的集团军阵营中,也有几十道流焰从地面升起,奔着机械兽群方向飞起的流焰而去。
没有过一会儿,双方的制空武器在天上便彼此交错,撞击在一起。雷声响彻天穹,夜空中腾起一串巨大的火球。
火药武器从来都不是机械城的强项,而人类火药武器很多,对机械士兵的杀伤力十分有限,这是目前战争当中令双方都比较尴尬的一个格局。天上的爆炸火球缓缓消散,除了两颗弹体被震偏了方向,落在废墟另一侧的无人地带,机械部队的这一次攻击算是什么功效都没有达到。
集团军怎么会有移动火炮?这是个奇怪的问题。集团军大多数武器装备,都是粒子炮,而且是巨无霸型的,那是在正面阵地战中面对机械城部队的必须装备,移动火炮这一些的东西,由于造价和效用不成比例,已经很少装备在集团军的武器中了。
一时间,对战双方似乎都停了下来,彼此进行观望。
而李鑫岩的身体内的战争似乎才刚刚开始。
云团收缩到一个大小之后,突然不再收缩了,停了一会突然像是炸弹一般爆裂开来。无数紫色的光流从云团中心区域溅射出来,向着四面八方开始急速冲突出去。而烟幕的性质没变,想要将紫色的虫符锁在在自己的体内,于是也不由自主分割成无数小的烟幕团向着一道道紫色乱流追踪而去。没有了核心思维的约束,烈日的意识终于开始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看来提拉特弥斯的计划,也没预料到会出现这么一幕。
福莱尔叹道:“好壮观!”
斯特罗格叹道:“完了。”
从直觉上,斯特罗格心里一紧,既然那些东西类似于飞虫,那么失控的飞虫会怎么样?他们恐怕会跟蝗虫一样,在李鑫岩的身体里面四处逃窜,四处隐匿,然后像病毒一样潜伏下来,早晚将李鑫岩从内而外破坏个彻底!最糟糕的,是这个空间目前虽然不能完全确定是什么结构,但是确定无疑的是这里定然跟李鑫岩的意识关联紧密。从进入这里到现在,李鑫岩的意识就没现出完整形态,烈日入体,李鑫岩恐怕根本就失去了意识与身体暂时分离的能力!
“福莱尔,你的极限速度能飞多快!?”斯特罗格问。
“在真实世界,我的速度最快大概能够到每秒1000公里,大概是粒子速度。在这个空间……应该是不受限制的,虚拟空间极限速度是多少,我就应该能够飞多快。”
斯特罗格还是不太放心,又问:“在飞行过程中,障碍物对你影响有多大?”
“嗯……传统的三位定焦需要计算的图像量其实太大,我的设计里面,其实是用二维两通道定焦的,也就是跟你们人类不太一样,两眼不是相同运动的,所以速度要高很多倍,也能根据飞行速度合理调整计算速度,将更多的计算性能使用在对飞行过程的微调上面。”
“好!”斯特罗格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道:“现在我把别的不为身体控制权全部给你,只有嘴巴的我自己保留,你给我尽可能快的飞,现在既然我们不能同时消灭这些虫子,那我就把它全部吃了!”
“吃了!?”福莱尔惊得要跳起来。不过他倒不是担心,而是觉得这想法十分有趣:“嗯?我能吃东西啦?”
斯特罗格扇动翅膀,将那些被福莱尔摔在白色晶板上的装备收回,戴好,然后提着镇光道:“这把剑不能留在这里,圣子的身体会被刺坏的,下面,我们——出发!”斯特罗格长啸,身后光翼急速拍动,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拉成一道流光溢彩的流线,向着分崩离析的云团冲了上去。
而同时,在废墟下圆形的房间内,佟丽娅惊讶地发现李鑫岩原本肿胀的身体慢慢复原了!
这是一个令她惊喜的变化。她知道斯特罗格去做什么,因为意识与身体的分离是机械生命体的优势之一,现在李鑫岩的身体不再肿胀,说明嗅探器对李鑫岩的身体危害已经解除了,这必定是斯特罗格在李鑫岩身体里面暂时压制了烈日的危害,但是李鑫岩的身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对应着身体肿胀消失,李鑫岩皮肤上的紫色印痕至少不再扩张,也慢慢在淡化,这更说明李鑫岩的身体状况已经得到了控制。
但是李鑫岩还在昏迷,这说明最后的危机还没解除。李鑫岩的面色也逐步宁静下来,这让她一颗悬着的心也逐步松弛下来。或许,该看看李鑫岩的一些身体指征,或许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佟丽娅伸手去拿机械蜘蛛,拿到的却是一个早已没了动静的空盒子。
线条空间,也即是模拟计算位面内,线条提拉特弥斯不知何时重新做了一根法杖。这个空间所有的东西都是能够发出光芒的线条,法杖结构看起来很简单,只两笔就成了。
提拉特弥斯仍旧站在线条山岗上,他举着法杖,一面在天空写着一行行的算式,一边凝神思索,然后又在那些算式上涂涂抹抹,将算式擦成了一片云状的线段拉到一旁然后又在原来的位置上重新书写。
算式看起来极其复杂,中间一个等号很扎眼,等号两边的数十个不同的数学符号像是在互相比较等式两边的复杂度,挤得满满的。
天空很大,算式也很大。数学在这个空间里是主宰。
写完最后一个符号,提拉特弥斯终于停下了手,一边捏了捏胳膊,活动活动筋骨,一边神情古怪地自己对着自己长叹道:“啊哈……原来疯子的算法,才是创造性的思维啊!……不过可惜了,不能留给殿下了,要不把殿下弄得疯狂了将来追究起来这个责任……嘿嘿……我老人家承受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