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而又宽阔的道路没有半点阻碍，装甲车已经飚到极速，这让珈奈也相应感觉好受点。
开快车比开慢车爽一点。
她把手伸出窗外。
听军团里的大兵说过在这个车速下会有一种让男人迷恋不止的感觉，但珈奈仔细感受着手掌里的饱胀感，发现那些大兵脑子都坏了。
跟摸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在无聊时曾经跟别人比对过自己的尺寸，在这个年纪还算不错，自己摸起来也挺带感，但现在这股风跟实际操作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她确定自己是正常人类，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只能是那些大兵只摸过那些应召女郎久经沙场粗糙无比的沙袋，没有机会感受真正纯洁无暇的美丽之物。
想到这少女有些小骄傲。
星守默默看着旁边的珈奈感受着风之女神的温柔，那只小手一直在试图抓着什么东西。
那种手法他有些熟悉。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该说话，但珈奈已经这么感受了大概有三分钟，不断膨胀的好奇心使他不顾一切开了口。
“感觉怎么样？”
“嗯？”
少女这才想起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她回过头，由于惯性手继续在空气中抓了两下。
少女说了一句：“马上就到了。”
星守在想她是什么意思。
少女手慢慢收回来放在腿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而星守也只是一直呆呆坐着没出声。
只是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做着抓握的动作。
这说明没有人在做梦。
珈奈没有再理星守，但星守看到少女的耳朵有点红了。
……
工业城市网在建造时采取的方案几乎全部相同，只有少数城市由好事的设计师更改了建造规划，而设计师之间的差别可能比人与狗之间的差别还要大。
上次那家在无数高架桥之间异军突起的医院就是例子。
工业城市网的建立极其迅速，联邦先发布声明表示在澳洲中部发现大量珍稀矿物资源，随后澳洲政府立刻邀请联邦与其共同建造这几乎横跨澳洲的工业城市网。
这数百座功能完善的城市就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全部建造完成。
凯鲁看着眼前这座每一处都透露出工业化与标准化的城市，不免想起城市网建成时联邦总统的演讲。
“……今天！人类无限的智慧再次得到证明！科技再次创造了奇迹！”
但如今看着眼前这些即使覆盖了不少青苔还是跟积木城极其相似的楼宇，凯鲁不由得感叹一句真正的设计美已经消失了。
这次要拿的数据就在一座金融大厦里，听名字就知道又在市中心，这意味着小队又要深入无数废墟与垃圾之间。
“洛米，无人机升起来。”
“明白。”
现在这里的雾气不算浓密，无人机可以飞到一个很高很远的距离，凯鲁看着同步影像一直变成无数楼顶才渐渐停下。
“嚯！还真高。”
那座金融大厦根据资料显示高约两百米，在这里有很多楼层挡住视线所以肉眼看不到，但在无人机的位置看就是鹤立鸡群。
“不是说工业城市吗？怎么一个金融楼最高？”
铁汉满脸无奈，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工业城市应该是四周摆满高耸入云的烟囱，同时无数工厂挤满城区。
“或许这里就是管理周围地区的金融贸易的？”
凯鲁也搞不懂，小队里没有懂这方面的。
“你们浪费时间谈这个干嘛？赶紧拿货赶紧回去啊。”
珈奈的思维是一条直线，既然让拿数据就以最快的速度去拿，有什么挡在路上就想办法除掉或是认怂逃跑，至于为什么会有东西挡在路上她总是选择性地放弃思考。
“确实，走吧。”
凯鲁爬上装甲车，前面一段路看来还能开，没什么堵车的情况。
“还有，洛米你让无人机在前方高空开路，我们这次必须谨慎，没人知道这儿还有没有叛军。”
“至少我知道叛军是从这儿跑的。”
珈奈看着被挤到街道两旁的无数破车，一辆辆摞起来差不多有两层楼高，装甲洪流从这驶过的时候一定超速了。
有些运气较差的车辆没能被撞开，后果就是受到无数钢铁巨兽的铁蹄碾压。
无论是钢架还是发动机都全部变成一块金属板，有不少油料漏到地上，整条路散发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洛米，前面都是这样的路吗？”
凯鲁捂着鼻子，汽油味透着观察窗飘进来实在是令人不爽，这让他想起了上次的狼骚味。
而珈奈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
“没有，再过大约五百米拐个弯就没了，从那里叛军换了道，幸好金融大厦在另一边。”
“还好，我们走。”
车队行驶在无数车辆扁平的尸体上，有些还没完全被压平的废铁不停发出吱嘎声。
“我知道你们都不傻，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别在这开枪。”
凯鲁瞅着四周汇成小溪的汽油，它们在慢慢流进雨水口，但凭现在的速度怕是要流个几天，而且有些车还在漏油。
吉普跟在装甲车后缓行，珈奈已经把车窗全部关闭。防毒面具效果不错，现在除了呼吸略有不畅外没有奇怪的味道。
这是她从星守一直放在后座那堆少校专用高级VIP装备里拿出来的。
那一爪速度之快让星守觉得少女已经谋划了好几年，无奈之下他只能用随车附带的普通版。
淡淡的汽油味骚扰着这个少校的心灵。
“你说烤人肉是什么味道？”
珈奈突然发问，星守看着她头上那个制作精良的可以被称为防毒头盔的面具，心里又是一阵惆怅。
“你要是想知道就提前说一声，我下车跑远点对车开一枪，兴许你还能亲口尝尝。”
“大少爷你这玩笑开得有点过了。”
星守听珈奈的语气很放松。
“要不等回外面我带你去体验一下？”
“大少爷难不成你知道哪有这种反人类饭馆？”
“说起来我在火葬场认识几个人，可以给你拿几块出来尝尝，哪个部位都行。”
少女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看着他。
隔着厚实的面具星守也看不到她的眼神。
怎么？我哪里又说错了？尺度有点大？她不像那种人啊。
少女转过头去继续看路，平淡地说出一句令星守毛骨悚然的话。
“我记住了，回去带我去一趟。”
恐慌感略过星守的心头。
“……真的？”
难以忍耐的沉默。
星守越发惊恐。
“假的。”
“……”
“那你在火葬场的人是真的不？”
“……假的。”
“扯平了，正好。”
星守默默看着眼前不停转动方向盘的少女，竟产生一点小小的挫败感。
……
洛米没说错，被油料染黑的路在一个路口分开了，右边是跟上两座城市一样的重度堵塞路段，左边是装甲黑洪流过的地方。
珈奈问道：“凯鲁，你们还是要去地下室吗？”
“不是，这次的地点……让我很难受。”
“能让你难受的东西可不常见。”
“你算一个。”
珈奈努力看着前方高耸的摩天大楼，不伸出车外根本看不到头。
“难不成你们要去？”
“你猜对了。”
……
凯鲁默默看着手里闪蓝光的小电脑，心中五味杂陈。
“……去往该城市中心金融大厦顶层会议室取回未被炸毁的数据副本，坐标……”
任务描述只是机械地告知他们要做什么，凯鲁非常想让军团在交付这样的任务前多发几瓶能量饮料。
这座大厦粗看都得接近一百层楼吧。
“大少爷你是去跟他们爬楼还是跟我去找地方放哨？”
珈奈背着枪站在这座金融大厦脚下，她不免为凯鲁他们感到可怜。
“我……”
星守看着直插云霄的大楼，跟这相比上次的医院就是小儿科。
他带着一丝谨慎：“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你再跟着我还得像上次那样挨打。”
她是说上次被导弹炸还是那一巴掌？
星守又陷入了迷茫。
“你跟着珈奈吧，注意安全。”
凯鲁心里明白让星守爬这座楼就只有上去没有下来的份了。
“或者你可以待装甲车里，正好铁头缺个人聊天。”
星守想起那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上次他对自己笑了一下，可给他的感觉就是一只黑熊在对一只小猫咧嘴。
留在那人身边总会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我……我跟着珈奈，爬点小楼当做锻炼吧。”
“哦？”
少女歪着头，眼里满是笑意。
“我是说真的……”
凯鲁不想再在这里唠家常，手一挥带着洛米跟木花进了大楼。
星守根本不想乱跑，他现在在考虑自己能不能完成与叛军作战的任务。
来之前想着只要找个小规模的叛军连队打一会再回去叫增援就行，现在看来要么碰不到叛军的毛要么被几千发高爆弹炸成灰。
他瞅向装甲车。
一只黑熊露出头冲他笑了笑。
少校立刻转身拉着珈奈，伸手随便一指。
“我们走，我看那栋七层小楼不错。”
珈奈看了看星守选中的那层楼，位置处于大厦正后方，再加上高度的劣势……
如果叛军回头杀过来，那除非金融大厦被炸塌了，否则她永远看不见叛军在哪。
这时少女看到另一座楼，那里的区位不错，视野开阔，可进可退。
她一把拉住星守。
“我们去那。”
刚准备走，一阵不适感突然涌现出来。
珈奈根据直觉向左边看去。
好像是一个小黑点，在黑油路那边，她抬起枪。
一头黑狼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