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阿吉迪斯森林战役的关系,努尔佣兵团最终没有投奔朗米尔/公/国,他们跑到了更远的地方,那里的战争已经达到了白热化阶段,整片地区几乎只剩焦土和战壕。
一年之后?伊布瑞布斯帝国北方战场
“我不清楚我们还要在这该死的战壕里待多久,雨一直下,到处都是死人和瘟疫,对面就快打过来了,而你们的援兵却还没到!”科尔对着电话机大吼着,这里的无线信号被严重干扰,所以他们只能用有线电话联络他们的雇主。
“你不要急,他们就快到了,你们再坚持一会,坦克应该就在你们的屁股后方。”对面那位将军说道。
“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对手是索图萨的部队,他们最擅长的可是空战,你就派坦克来?”科尔说道,“拜托,别开玩笑了。”
“我可不喜欢开玩笑,小子,至少在这里不会!”老将军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坚持住,我们有可靠消息,索图萨的空中部队正在扫荡南边的城市。现在这里根本不需要空军协助。”
“好吧好吧,你们快点,还有,我们的佣金必须提高两倍!”科尔大吼着,然而话还没说话就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该死的!”他把话筒丢在地上。
“支援部队快到了吗?”伊森在旁边问道,虽说刚刚科尔的表现很差,这让他有股不详的预感,但是知道结果的话可以让心里先有个底。
“他说在路上呢。圣人,我们还有多少弹药?”科尔郁闷地问道。
“三个弹药箱,应该够撑两个小时,我指的是在他们没有大总攻的情况下。”伊森翻了翻旁边的弹药箱,里面的弹药放得乱糟糟的,就如同他们此刻的心情。
“卡森,外面情况怎么样了?”伊森转头看向趴在土坑边缘的卡森,后者正利用狙击枪上的瞄准镜观察着战场。
“看不到半个人……”卡森小声说着,随后他透过瞄准镜看到有一团东西在地上慢慢蠕动。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眯了一下眼睛,可随后他又猛地睁大,就好像看到了一头非常恐怖的怪物。
雨幕中漂浮着薄薄雾气,卡森一开始只看到有个人在地上爬行着。但是当那个人身后的雾气被这场暴雨冲散时,一辆坦克出现在他的眼中。
“他们来了!”卡森大声吼道,“全都来了!”
“具体多少人?”其他三人开始忙着装弹,架设机枪,连接控制器,并且在土坑边缘处的石头以及四角架上布置诡雷和高压电线。
“九辆‘拜拉’轻型坦克,不对,是七辆,两辆是‘铁绞扇’工程坦克。步兵大概有三十,三十四,三十八个人,其中两名重机枪兵,还有一个携带火焰喷射器的家伙,暂时没有看到狙击手……”
“好了,所有人退到第二线后面去。”布置完后伊森挥手说道,他们在土坑里倒退爬行,朝着不远处的战壕爬去。
战壕里坐着不少意志消沉的士兵,他们有的抱着腿,将脸埋进去。有的双手并握,嘴里不停地念着祷词。还有的看着随身带来的照片,从开始到现在,眼睛没有挪动过一次。
可是比起这些,更多的是那些受伤的人,他们不断呻吟,大雨让他们的伤口恶化,脓水不断地从他们身上流出,一些隐蔽的地方甚至还有老鼠在啃食伤员。
“敌人来了!”四人分成两组,他们在壕沟里一边跑一边大喊着,但是除了少数几个会起来做准备之外,其他人都无动于衷,就好像这件事跟他们无关。
“该死!”看着这些人的样子,伊森骂了一声。而此时他们已经到达了集合处,伊森开始分配任务,“马克西姆,你找个地方控制那架机枪,伊森,你去二区,那里有挡板,你在那里狙击那些/狗/杂/种。科尔,你跟着我,我们去四区,我们在那里吸引他们的火力。”
所有人点头各自分开。马克西姆找到了一个为伤员而准备的墙洞。他将里面的死人拖了出来,然后正当他转身准备进去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具尸体正受到大雨拍打,却再也没法起来与之对抗,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便从地上找了一段破布,盖在那具尸体的身上。
“希望我能完成任务吧,也希望这场大雨别毁掉这一切。”马克西姆说着拿出了控制器,他看着屏幕上的雪花点,将身子往洞口挪了两次,这才看到屏幕上出现模糊的画面。
卡森在泥坑里摔倒了两次,两次都是因为有人倒在了水里,虽然卡森并不厌烦这一点,但每一次他都得把这些尸体从水里扶起来,让他们靠着墙壁端坐。
“愿永恒之地没有痛苦,兄弟。”卡森在尸体的耳边说道,然后他把那具尸体的头盔拿下来,罩在尸体脸上。
卡森继续前行,他来到二区,找到了那一排钢铁做成的挡板。那原本是用来架设火炮的,可结果却被火焰给烧了一遍,最后弹药爆炸,挡板没事,但是这里面的人却在一瞬间被烤成焦炭。
尸体和火炮虽然都被搬走了,但地上和墙壁上还留着焦黑的痕迹。卡森紧压住心中的不安,他来到那块挡板后面,将威斯顿狙击枪的枪口从挡板上的缺口伸出去。然后他蹲在泥水之中,眼睛贴着瞄准镜,随时等待卡森的命令。
“四区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科尔看着眼前的废墟说道,这里原本还有一座堡垒,但现在已经成了乱石堆。
他们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狙击手,所以只能从乱石堆下面钻过去,可糟糕的是里面有一些地方已经积水了,而且还有一些腐烂的肢/体在水里浮动着,搞得那些水有股浓烈的恶心味道。
离开了那堆石头,科尔干呕了一会,然后他和伊森继续前行。这里已经没有了活人,到处都是之前遗留下来的腐败尸堆。科尔曾经听过活尸的事情,但从来没有见过,毕竟那是发生在他小时候的事情了,不过在看着那些尸体的时候,他就总能想象出它们站起来的样子。
他觉得那应该很滑稽,因为它们已经烂得不成样子,有一些部位甚至只剩骨头。他很怀疑,它们会不会因此而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不停地发出呻吟。
“科尔,你怎么了?”大概是感觉到身后少了什么,伊森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科尔正对着那些尸体发呆,他以为科尔对此感觉不舒服,便提醒了一句,“别看了,快走吧。”
“我这就过来。”科尔说道,他绕过那些尸体,可是在绕开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有一只手动了一下。
他紧张地用枪指着那只手,然后准备跟伊森说这里有活尸。可是很快他便发现那只手是被压在尸堆中的。
“伊森,先来帮我的忙,这里有个人活着。”科尔喊了一声,但是伊森已经走远,再加上雨声,伊森根本没有听到科尔的喊声。
他只好亲自动手了,这消耗了他的部分体力,好在他身体强壮,在拖开七具腐烂尸体之后,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人。
在科尔看到他的时候,那个人便急忙跑到一边吐了起来,好一会儿后才回过头来。一张无比惨白的脸出现在科尔的视线里,把他稍微吓了一下。
“你好,我叫谢莱黑,谢莱黑·道森。”那个人自我介绍着,“伊布瑞布斯军团第七师第十三团炮兵连四杠兵。”
“科尔,努尔佣兵团的科尔。”科尔有急事,所以简单地回答道。
“很高兴认识你,也很庆幸遇到你,科尔。”谢莱黑说道,“非常感谢,回去之后我会为你请功的。”
“不必了,你现在还能动,对吗?”科尔问道,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之后,他继续说道,“对方发起总攻了,如果你还能拿枪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忙。”
“当然,科尔,我正有此意。跟着我走吧,我知道哪里有火炮,我需要有人帮我。”谢莱黑从地上捡起一把枪,然后检查了一下弹药。
“可以。但我得先把我的同伴叫过来。”
“他好像来了。”谢莱黑露出微笑,他看着科尔身后说道。
“科尔,你怎么……这位是谁?”伊森看着眼前这个身着伊布瑞布斯军服的陌生人,眉头微皱。
“他是我们的帮手,他说他知道哪里有火炮,但需要有人帮忙。”
“那里还有壁垒挡着,所以非常隐蔽,也很安全。”谢莱黑补充道。
“你所属的部队呢?”伊森还是觉得这个人很可疑。
“我们本来就是要转移位置的,但是他们的攻击太突然了,我们不少兄弟都被击中,我当时也被石头打到,所以昏过去了,他们可能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就把我丢在了这里。”谢莱黑动了动眼睛,满脸的难受表情,“还好遇到了你们。不过我现在听不到炮火声,我想他们并没有转移阵地,而是应该撤退了吧。”
“那可不止,他们几乎快疯了。”伊森听说过这事,他们确实因为被偷袭而失去了斗志,所以大都跑回了安置伤员的地方,“不过这么说的话那前面不会是被占领了吧。”
“应该没有,他们是不可能找到的,因为要走地道。但是他们可能会躲藏在掩体后面,等着我们来,所以一定要小心点。”谢莱黑说道。
伊森和科尔都点了点头,他们同意了谢莱黑的话,但也决定要照着谢莱黑说的,去找那个隐蔽的火炮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