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服装店里,整齐地排列着一座又一座衣架,程豳站在店门口,他擦拭着窗玻璃,朝着屋里打着手电,但还是太模糊了,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最终他决定直接打碎窗玻璃进去。
呼~~
一阵狂风吹过,有几片雪花顺着风刮入了程豳的衣领中,落在他的脖颈上,随后被他的体温融化成了水珠滑落,而他也随之哆嗦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石头,抛向了玻璃窗。
他推开了服装店的门,一步踏入了里面,顺手将门关上后,他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坐在地上,将脸上的口罩拉下来。
“哈~”虽然戴着手套,但他的手还是感觉不到温暖,毕竟今天的暴风雪比昨天的更大了,本来昨晚这场暴风雪停歇了一段时间,可他们却因为懒的关系拖到了今天,结果他就只能硬着头皮离开了酒吧。
“要不是酒吧里有人,肯定要把吴星宇那小子一块带来!”程豳想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听到了叩的一声细响。
这响声并非程豳弄出来的,他自己很是清楚,也马上反应过来,从腰间的别扣上摘下了破冰斧,紧张的看着里面。
程豳慢慢后退着,一直退到了门口,才从口袋里拿出了手电筒,照射着里边。
可惜运气不好,一开灯就看到了一具活尸扑来,程豳下意识地用破冰斧挡在身前,慌乱中手电筒也掉到了地上,而他则被那具活尸压着倒向玻璃门。
程豳很庆幸自己的身上穿着不少衣服,为了防寒他还特地塞了几条绸布,现在活尸一口下去也只是扯开了他的羽绒服,将里面的棉花甩得到处都是。
程豳趁着机会用破冰斧的尾部插进活尸的太阳穴里,好在破冰斧的尾部足够尖锐,而且那具活尸的脑/壳也是脆弱,只一下就在它的头上开了个洞。
但活尸的力气始终很大,程豳虽然成功地干掉了活尸,但他身后的门也因为活尸的推力,而被程豳压到变形,此时的程豳只感觉胸口闷着一口气,想吐又吐不出来,刚好那具活尸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臭屁,令他再也忍受不住,推开了那具尸体,将头伸出被他打碎的玻璃门外吐了起来。
该吐的吐完了,程豳抹了一下嘴角,随后想着赶紧把该拿的拿了,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可他也没想到刚把破冰斧取下来,那具活尸就颤抖了起来,然后四处乱爬着,也没有攻击程豳,只是无目的地在屋子里跳上跳下,一开始吓得程豳坐倒在地。
可观察久了,他才发现那具活尸好像变成了一具彻彻底底的行尸走肉,除了闹腾之外连吃仁也不会了。
那这可得快一点才行了。
程豳趁着活尸爬进里边,先捡起了手电筒,然后抬头看着那具活尸翻到了天花板上,这才俯首弯腰来到鞋柜前面,从那里拿下了几双大码的运动鞋,随后转身向着外面跑去。
不知道那具活尸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去了意识,当程豳跑向门口的时候那具活尸却突然跳下来,撞了他一下,他也没反应过来,就那么摔在地上,手里抱着的鞋子落了一地。
程豳不敢哼出半点声音来,就算那具活尸从他的身上踩了过来,他也只能闷着,他开始担心那具活尸是不是快恢复本能了,所以在那具活尸跃到墙壁上的时候,程豳赶紧往前面爬去。
旁边的一排衣架倒地,程豳随便抱了一双鞋就站起来逃跑,撞开门的他摔进了雪地里,而那具活尸仍然像一直蟑螂一般在服装店里乱窜,他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之后,便撒腿逃往酒吧的方向。
推开了门,程豳连忙走进了屋里,吴星宇起身扶着他进来,顺手关门,而程豳气愤地将鞋子丢在了钱玄的面前。
“干嘛,这两只鞋码数都不一样,你干啥去了?”钱玄看着地上的鞋子问道,口气不怎么好,也许是刚刚程豳丢鞋子的时候被砸了一下,而他也不是那种会闷声不语的人。
“干嘛,你他/妈看看,为了你的破鞋子!”程豳咆哮着脱下被撕碎的羽绒服,拉起衣服让他们看到肋下的淤青。
“我叫你去的吗,是我叫你的吗,是你自己要去的,怪谁,怪我啊!”钱玄很不高兴,程豳也很不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好了,好了,别吵了,大家伙别吵。”站在中间的吴星宇伸手挡着程豳,又回头对着钱玄说道,想避免两人打起来。
却没想到程豳一把推开了吴星宇,朝着钱玄走去:“不怪你,啊,要不是你笨手笨脚被咬,我又何必冒着雪去给你找鞋,还说你有武功,你骗人的吧,谁教你骗人的。呲,跟你们说,我不干了,我要自己走。”程豳说着捡起地上的羽绒服穿在身上,转身就要离开。
“你他/么给我站住,你刚刚说什么,你别走,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你站住!”钱玄站了起来,伸着手指着程豳,接着一瘸一拐地朝着程豳走去。
“别吵了,你们都吃了火药吗,火气这么大,不爽去外面解决啊!”吴星宇大喊着,似乎也加入了战局,“我应该去找我女友的,而不是在这里帮着你们这两个笨蛋,被你们两个脑/残耽误在了这里!”
“什么,你怪我了?”钱玄转头看着吴星宇,这场小战争蓄势待发。
砰!
一声枪响从门内响起,三人立马闭上嘴,转头看着那扇门,随后里面又出现了一声枪声,三人下意识的低了一下身子。
“你们吵什么,嫌不够乱是吗,你们几个跑来我这里,打碎我的门窗,在这里点火,好吧,我可以包容,谁没有困难的时候,但是你们还想做什么,打架,砸坏东西,跟你们说,谁都别想,敢动一下试试,我保证让你们去见鬼!”这是那个老女人的声音,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了。
“外面的鬼东西可是在等着你们啊,就你们这种小屁孩还吵吵着想独当一面,别开玩笑了,我老太婆活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我敢保证,你们会很快被冻死在这场暴风雪里,等着来年春天融化你身上的积雪,然后变成一摊无人认领的尸骨。”老女人继续说着,原本心里不爽的三人听到了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抖了一下,她说的有道理。
“你们才活过多久,最多就是刚从学校里走出来,刚刚拿到了第一份工资就窃窃自喜的小孩,能懂什么,人活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们在这场灾难里活下来,又相遇,如果还有什么不满的,我觉得你们倒不如找条绳子把自己吊起来。”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都羞愧地低了一下头,毕竟这场暴风雪限制了他们的脚步,也让他们遭受了一些磨难,现在每一个人心情不好也是难免的,明白了这个道理的人已经开始反省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对不起!”程豳先开了口,说到底事是他先挑起来的。
“我也有错,还不够坚定,不过我会努力的。”吴星宇说道。
就剩钱玄没有说了,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闭着眼,过了很久之后才开口:“爷爷总说,习武的人不能随便动气,而且还得学会忍让别人,因为我们懂得比别人要多,容易伤到人,尤其是好人,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首先就是不能生气,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说谎,说话的时候也要用气说出来。”
“对不起!“钱玄猛地大吼了一声,然后又继续用平静的声音说着,”就像这样,然而我还是做不到一个武者该有的修养,爷爷总说,我还不够火候,现在看来也是这么一回事了。”
沉默,没有人说话,然而钱玄说出这番话的意思是想得到众人的原谅,因为他不太懂得表达,而不知道道歉是怎么一回事,而现在气氛很僵硬。
“噗嗤……”不知道是谁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又有一个人笑了起来,而钱玄也跟着笑了,只是他并没有睁开眼去看,他觉得有些事还是看不到的比较好。
“小孩啊,终归还是容易哄。”躲在门后偷听的老芝丽心里想着,而她的思绪却没有停留在这里,她开始在想着,这场暴风雪还要下多久。
“弗莱迪警官没有消息,阿尔斯先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小约翰应该能保护自己,而我呢,独自一人躲在这里,这实在是太寂寞了。”老芝丽絮絮叨叨地念着,她慢慢地站起来,伸手拍着裤子上的灰尘,却在这时候听到了什么声音。
“嗯?”芝丽太太以为是外面那几个小子又在搞事,也就瞄了一下门,随后抬脚朝着后仓走去,她觉得有点饿了,自从外面那三个人来了之后,她可是快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要不是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老芝丽根本就不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她推开了门,想去按动灯的开关,却在这时才想起停电了,她想着就这么进去拿点吃的出来,毕竟她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对这里的布置十分了解。
不过当她走进来之后,身后的门却慢慢地发出吱呀的呻吟声,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这声音吓得老芝丽抖了一下。
“哈~芝丽!”一个曾经听过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着,随后一双冰冷僵硬的枯爪按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