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顶级有钱人婚礼的前一天,总是异常的忙乱。
好在有上百人的团队操持着各种事宜,作为一个完全没心情参与这些破烂事儿的人,贝儿并不介意当一个不称职的伴娘。
她和彼得一起,悄悄溜回了客房。
不过在房间门口,贝儿突然拦住了彼得,不让他开门。
“屋里有人。”贝儿小声说。
“打扫房间的人么?”彼得心不在焉地说,他的蜘蛛感应并没产生任何危险的预兆。
而且他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人就站在自己身边。
“显然不是,不过,你最好控制住自己,千万别轻举妄动。”贝儿谨慎地说,神情也是难得地严肃,“虽然你没感觉到危险,不过,我保证,里面的人,你肯定不喜欢。”
彼得疑惑地推开门,往屋里瞥了一眼,又迅速关门退了出来。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咱们站在这等着,而不是趁这个机会立刻动手抓住他?”彼得问到。
贝儿翻了个白眼,说:“因为我不同意。”
说罢,她径自推门而入,彼得没办法,也只能跟了进来。
英雄王,吉尔·格姆兹曼,正坐在沙发上,从一支即使是富如卡林顿家也很难买的到的闪耀的金杯里,喝着不知名的红色液体。
贝儿一直想不通,出身美索不达米亚地区(今伊朗和伊拉克)的吉尔伽美什,为什么会是一副俄罗斯男模一般的长相。
金色头发,白色皮肤,一双方便融入三次元世界的蓝色眼睛(吉尔伽美什的眼睛是红色的),再加上异常出众的审美,如果他开个instagram账号,用不了一个月就能火遍全球。
平心而论,无论长相还是穿着打扮,英雄王都是这几个穿越这里最出众的那个。
他今天并没穿那身能晃瞎人眼的金色盔甲,也没有用大量的发胶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而是以日常的装扮出现。
只可惜,这个日常是相对的,绝不是彼得那种牛仔裤连帽衫的日常,而是明星拍杂志封面照的那种日常。
“呵,看他这打扮,至少看着不像是来打架的。”彼得不以为然地说。
正如贝儿所说,彼得确实不想见到吉尔·格姆兹曼,他们之间积怨太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我确实不是来打架的,”英雄王说,“二位不妨坐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谈倒是可以谈,但是,是心平气和地坐下谈,还是剑拔弩张地站着谈,就得看你的诚意了,”贝儿说,“而且,不谈也无所谓,我有无数种办法,让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她盯着英雄王,语气十分不善,“各种意义上的消失。”
面对这样的威胁,英雄王倒是没有任何畏惧,别管是真的还是装的,这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倒还挺符合英雄王的称号。
“咱们上次见面确实不太愉快,”英雄王说,“不过我想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种废话,彼得自然是听不进去,他冷冷地说:“不太愉快?你的情绪阈值也太高了吧?”
英雄王也没生气,反而解释到:“上次在洛杉矶的事,我很抱歉,从我个人的角度讲,我并不想要杀你们,一直希望咱们可以和解,毕竟咱们的目标相同,都是为了世界和平。”
彼得听的不禁瞪大了眼睛,他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英雄王并不是来挑事的,他注意到了彼得的情绪越来越坏,贝儿的白眼也快翻上了天,也就不扯那些没用的,直接切入了主题。
“不过我今天来,和这些事都无关,我是想和你们谈谈,亚当·卡林顿。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他不能和卡林顿家的女儿结婚。”
……
从前,有一只苍蝇死于非命,见到了阎王。
阎王问到:“你来生想变成什么?”
苍蝇对自己的一生非常不满。整天生活在臭气熏天的厕所里,靠着排泄物生活的苍蝇,对吸食人血,过着优雅生活的蚊子非常羡慕。
同时,它也对吸血蝙蝠充满尊崇和向往:鬼魅的身影,尖锐的獠牙,在无数神话传说中散播着恐惧和绝望。
“啊,我好想变成那样优雅,神秘的生物,有翅膀,能吸血!”
苍蝇回答到。
然后,它变成了一件卫生用品。
这是一个古老,无聊,但充满教育意义的故事。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话最好直说,别让人猜。
很少有人把这个故事当回事,穿越前的吉尔·格姆兹曼,刚好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作为一个恋爱中的姑娘,她最爱说的话就是“你猜”和“随便”。
她很幸运,她的男朋友,穿越前的亚当·卡林顿,特别会猜。
当听到自己的女朋友说出:“魔王吗?那我就选Fate Stay Night里,最强大的servant!”这种话时,亚当本人可以立刻猜到,她想的是阿尔托莉亚·潘德拉贡 alter,也就是黑化后的saber。
但是,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一切都不是她的男朋友,没必要惯着她,包括她男朋友亲手开发的「魔王系统」。
既然是系统,自然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既定的程序。
saber确实是官方钦定的最强职阶,但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强大,是压倒性的。
简而言之,穿越之后,吉尔·格姆兹曼无论如何都没法继续做六分仪源堂的女朋友了。
……
这些事当然不能对贝儿和彼得全盘托出,所以英雄王隐去了关键内容。
“所以,你是说,你们是从另一个平行宇宙来的?”彼得问到。
“是。”吉尔·格姆兹曼淡定地说。
“然后,穿越宇宙的过程中,你,不知怎么变成了一个男的?”贝儿问到。
“是。”英雄面不改色,但是手上的动作出卖了他,他几乎要把沙发的扶手捏碎了。
“然后,你和亚当·卡林顿,曾经是一对情侣?”彼得接着问到。
“是。”吉尔·格姆兹曼咬牙切齿地说。
“然后,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到之前的宇宙?”贝儿问,甚至笑出了声。
“怎么说呢,”英雄王也笑着说,“这个理由至少听起来比较正常。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是,阻止这场婚礼,对你们,对我,都有好处。所以,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不如暂且先放下。”
……
他们间短地商量了一番之后,吉尔·格姆兹曼借用「灵体化」的能力,消失了。
贝儿跌坐在沙发上,嘟囔了一句:“这也太扯了。”
虽然吉尔·格姆兹曼说的话里八成都是假的,但是最关键的部分,也就是他为什么要阻止亚当·卡林顿和法隆结婚的原因,是真的。
也就是说,这位英雄王,和贝儿,刚好是完全相同,或者说,完全相反的状况。
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感同身受,能把这样的事对着敌人和盘托出,足见吉尔·格姆兹曼有多么绝望。
至少她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彼得·帕克的。
所以彼得完全误解了贝儿的话,他还以为是贝儿觉得英雄王在说谎。
彼得坐到了贝儿身边,说到:“谁说不是呢。不过,你真的相信他吗?”
“为什么不呢?”贝儿反问到,“我虽然没能读到他的思想,但是我还是有办法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的。”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彼得吃惊地问。
“怎么可能,”贝儿白了彼得一眼,说到,“大部分都是胡扯,但是,他确实想阻止亚当和法隆结婚,所以,你懂得。”
“我的天呐!”彼得惊叫着,捂住了自己的脸,“这么刺激吗?”
“谁说不是呢,”贝儿说,“不过这也是我们的机会,本来我还在发愁该怎么破局,这不是很好,刚要打瞌睡,就有人递来了枕头。”
“你不是认真的吧?”彼得严肃地说,“你不会忘了他们做过什么吧?地狱厨房,帕萨迪纳,你还差点儿死在他们手里!”
“那有怎么样?”贝儿说,“咱们对他们一无所知,但是咱们的底细却已经被敌人摸透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吉尔·格姆兹曼主动送上门来,难道要拒绝他,然后再继续毫无头绪地调查吗?”
“但这也很可能是个陷阱!”彼得争辩到,“他们一定也能想到,我们急需一个机会,所以才会抛出这样一个诱饵。”
“这个诱饵,代价可有点儿大呀。”贝儿说,“我已经确认过,吉尔·格姆兹曼是真心想阻止他们结婚,而且已经到了不惜一切的程度,连这种压箱底的秘密都说出来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彼得满不在乎地说,“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会在乎这些?”
“你怎么这么冷漠?”贝儿说,“亲口承认这种事,而且是面对敌人,你能想象这得多难受吗?”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彼得困惑地说,“我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贝儿突然愣住了。
“啊?”
“我是说如果!”彼得说,“反过来也一样啊,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事,我也希望你能第一个告诉我,我们本来就该互相信任的不是么?”
“哦。”贝儿有点儿心虚。
“无论如何,”她尴尬地岔开话题,“我都得试试,如果我和吉尔·格姆兹曼一起出现在今天的晚宴上,亚当·卡林顿一定会慌张,打草惊蛇,只有他先动起来,咱们才能抓住破绽。”
彼得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好看,他并不赞同这个计划。
“鉴于格姆兹曼的身份,既然亚当·卡林顿有意不让他参加婚礼,那他一个人出现就足够打草惊蛇了,”彼得说,“为什么还非得带上你?当然了,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嫉妒,好吧我确实很嫉妒,不过我也真的觉得没必要。再说,如果亚当·卡林顿真的有所行动,由你用「完全潜行」去侦查监视不是比我更合适么?”
“这个才是重点呢,”说到这里,贝儿突然间来了精神,“你想想他说的话,他明确说过,而且非常坚持,要我陪他一起,做他的女伴去参加今天的晚宴,这说明什么?”
彼得琢磨了一会儿,说到:“要么是他谎称要破坏婚礼,实则是要对你不利,要么就是,他觉得光靠他一个人并不能起到打草惊蛇的作用,你和他一起,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说的对!”贝儿说,“你想想看,我和法隆其实并不算很熟,但是她却邀请我做伴娘,这是为什么?他们似乎想确保我一定会来这里,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原因,不过,我对亚当来说,肯定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