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辰景眸子里怒气散了,寒意却更重了,他冷笑道:“楚晶蓝,你倒真是冷静的紧!”
“连死都不怕了,又哪里还怕这些事情!”楚晶蓝悠然而笑,却又伸手抚上头道:“我的头好晕……”
她这一说,乐辰景便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他从未流连过花街柳巷,江湖上的经验却是有不少,他见有那案上分明还烧着几支香,他顿时大怒道:“这些个胆大包天的浑帐,竟是连本世子也敢算计!都活得不耐烦了!”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眨了眨,一抹淡淡算计在眼底泛开,当下忙道:“世子,你快些放开我,要不然只怕真的会拖你下水!”
乐辰景轻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松手。那边春分还没来得及将门打开,门外的人却已破门而入,楚晶蓝见那些进来的人居然有安夫人房里的书谣,内院的周管事,还有几个值夜的小厮。
周管事将门打开后见两人在一起,忍不住说了句:“五二奶奶,你怎么在这……”他的话还未说完,乐辰景已抬起一脚便将他给踢飞了出去,一头撞在院子前的小树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其它来看热闹的人见到这副情景,一时间都站在那里不敢动了。那一天他对付乌有极的手段安府里没几人看到,昨日里杜如海来闹事,他也只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并没有过激的举动,众人都认为世子纵然性子不好,但是也做不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来,所以在得到消息后全部都涌了过来,没料到乐辰景一抬脚就直接将周管事给踢飞了。
他微眯着眼睛冷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是连本世子也敢算计!”
圆荷原本一直忐忑不安的守在门外,却一下涌来这么多人便退到一边,心里更加的不安,此时见他们破门而入,也顾不得乐辰景会不会怒,上前便去扶楚晶蓝。
书谣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这么张狂的人,只觉得心神俱乱,却又知道依着世子此时的举动,他们此时这样围过来,必定会被安老爷知道,依着安老爷好面子的性子,一定会彻查此事,到时候只怕小命也难保,她当即大声尖叫道:“杀人了!世子杀人了!”
书谣的声音如尖哨一般在安府里响起,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只片刻间俞凤娇便带着丫环小厮们赶了过来,她看到周管事的躺在地上先是一惊,眼里有了一抹惧意,只是那抹惧意很快就被恨意所替代,她一扭头,见乐辰景还半搂着楚晶蓝,顿时心里大喜,却又满是惊讶的道:“妹妹,你怎么深更半夜跑到世子的屋子里来呢?”
楚晶蓝面色深沉,她敛眉不语,正主儿都未登场,这一出戏还只是开了幕,没有观众,她也没有必要有解释什么,再说了,这本是俞凤娇设下的圈套,她又何需解释。
乐辰景不谙宅斗,对女人的这些小把戏素来是不屑一顾的,只是洛王府里有不少姬妾,他自小便看到那一群女人在斗来斗去,他本身聪明无比,只一眼已看穿了这一幕戏的真正用意。他的眸子眯着了一条缝,泛着森冷的寒气看了一眼俞凤娇,又低头看了一眼依旧淡然却已全身绵软无力的楚晶蓝,他的眸子又陡然睁开,如利刃一般朝俞凤娇看了过去。
若不是他有个不打女人的原则,俞凤娇此时只怕已早和周管事一样被踢飞了。
俞凤娇见她不语,又似恨铁不成钢的道:“妹妹,世子虽然英武不凡,可是又岂是你能肖想的,你快些过来,我们快些离开!”说罢,又厉声对围在身边的那些丫环和小厮道:“今夜的事情谁敢透露半个字,我决不轻饶!”
楚晶蓝听到她这一句话只觉得有些好笑,终于明白那一句“当了裱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的境界,这俞凤娇倒也不是个傻的,只怕是见到乐辰景踢飞了周管事生了惧意,所以才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吧!只是这里围了这么多的下人,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五少夫人,又有谁会听她的?她自己只怕是深谙这一点,所以才会这般说,日后就算有人说起这件事情,她楚晶蓝是一个荡一妇,而俞凤娇还能落得一个贤惠通达的美名。
楚晶蓝低低的道:“姐姐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妹妹感激不尽!只是妹妹有一事不明,这飞燕楼离姐姐的怡然居虽然不算甚远,依着姐姐的脚程怎么着也得走上半盏茶的时间,此时已是三更,冬日里天气又冷,姐姐居然穿着棉衣睡觉,妹妹佩服的紧。而这边才破门而入,那边姐姐就走到了,姐姐走的倒真是快啊!”
俞凤娇闻言微惊,她心里急迫盼着楚晶蓝出事,所以一直在怡然居里候着,听琼宛说楚晶蓝进了飞燕楼,便巴巴的带人赶了过来。只是才一过来,这边却已出了事情。
俞凤娇面色不变的道:“妹妹就莫要再说胡话了,趁父亲、母亲还有五少爷没有到来之前,我们赶紧走吧!”说罢,她走上前来便欲来扶楚晶蓝。
楚晶蓝冷笑道:“姐姐不是来捉奸的吗?怎么又改成了来救我?聪明如姐姐,知道周总管已经被世子打死了,这事还可能遮得住吗?再说了,我此时若是真的走了,只怕真的会被人认为和世子有私了!倒真是要白白浪费姐姐的一下心意了!”她刻意将心意两个字加重,那语气里的嘲弄之气极为深重。
乐辰景的眸子里满是寒气的看着俞凤娇,她一时间也不敢上前,只是脸上依旧一片关切的道:“妹妹说的什么话!只要此时走了,就一切都来得及,再则这事也关于洛王府的名声,我相信世子也一定不会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