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志兴现——
“星沉,星沉,师父来了,赶紧起来啊,要不然师父又要发怒了!”
一道轻音传入耳中,轻飘飘的,任由李芸溪怎么推拉,就是睁不开眼。
忽见窗外落叶纷飞,鸟鸣而不惊,寒气剧增,只一个呼吸间便已经蔓延至整间屋室之内。
“完了,已经来不及了!”
李林峰呆呆的看着门口那若隐若现的残影,已经放弃了抵抗,低垂着头老老实实的站立在床铺前,等待着师父老人家的雷霆之怒。
“师父,您怎么来了!不是说让我们徬晚带着星沉师弟去见您的嘛!我看师弟周途劳顿挺累的,所以就让他先休息会儿,要不...我现在就去叫醒他!”
冯玉树脚尖轻点,正欲跃上星沉床头,忽的一阵清风飘过,面前突现一拂衣袖将其拦下,猛地抬头一看,正是师父褚志兴。
“不用,先让他睡着吧!”
一道沉闷有力的声音从褚志兴口中传来,随后便将衣袖收回,双手束于身后,一脸严肃的立在屋中。
这一举动倒是让冯玉树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咦!师父今天是怎么个情况,竟然没有立刻把师弟从床上拽起摔到墙壁上去!太反常了,难道这师弟是师父的...私生子?”
“你们这一副副的都什么表情,还不赶紧练功去!”
褚志兴朝众人扫了一眼,说话间语气渐渐加重,有种难以抵抗的压迫力。
“是是是,弟子这就去!”
说罢李林峰便呆头呆脑的带头冲出了屋室。李芸溪紧随其后,鬼灵精怪的脸庞,倒是有种避祸逃难的意思。
“师父,那星沉师弟?”
冯玉树缓步朝屋外走着,倒是不急不惧,指着依旧睡着的星沉问道。
“你去吧,我自有主意!”
褚志兴语气稍稍平缓些,倒是没了之前的那阵阵威严。
“这...弟子这就去!”
冯玉树原本还想劝劝的,但看见师父那深邃的眼神就知大事不妙,既然劝不住还是别惹师父生气为妙。
待众人都已走出屋室后,屋内气温骤然剧减,地面上隐隐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星沉睡意有些松动,将身上披着的棉被紧了紧,手脚蜷缩抱在一起,抵御着突如其来的寒冷。
“小子,恭喜你马上就要变成人体小冰棍了,你确定还要睡?”
一道声音从星沉心境中传来,声音中带些嘲讽听起来却没有丝毫敌意,倒似一种好心的提示。
“我知道!”
心境中星沉依旧静坐,处变不惊。
“桀桀桀,你知道个屁,我劝你还是别惹这老头发怒,以你现在的小身板连送经验都有些抬举了!”
“说了你也不懂!这叫做欲擒故纵知不知道!再说了,他还能真把我冻成冰棍不成?”
年少无知的星沉倒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气,倔脾气上来了九头牛都拉不动。可惜事与愿违,想法虽好,可现实残酷。一个呼吸间,寒气激增,脑海中瞬时空白一片彻底失去知觉。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另一番场景。
“这是哪里?”
星沉缓缓睁眼,静静环视着周围的陌生环境,倒是把一旁正静坐修养的李芸溪给惊了一下。
“这是后山医馆呀,你可算是醒来了,要不然只能被诊断为植物人了!”
李芸溪理理心神,嘴角笑意轻扬。
“我这是昏迷多久了?”
星沉两手强撑着床沿,勉强坐起身。
“十五日半!”
李芸溪简短答道,一双细嫩小手捧着一只褐黑色茶杯递至跟前。
“谢谢!”
星沉接过茶杯,用嘴唇抿了一口,确认温度适中后,这才一饮而尽!
“你第一天就惹师父生气了?”李芸溪手肘压在床边,好奇的问道!
“我正睡着呢,怎会惹师父生气!”星沉下意识的猛地摇摇头否认道。
“师父向来如此,定是你逆了师父心意,才会被冻成一座冰雕的!”
“我......”
“不必多说,还是趁现在多休息些,你既已经醒了我便得向师父复命去了!“
星沉憋红张脸还想狡辩些什么,话还未出口,就被李芸溪手中塞过来的橘子堵住了嘴!
看着已然起身离去的李芸溪,星沉似乎感觉到了一丝落寞,心中不禁暗想:仅仅只比我大两岁而已,还是个女孩儿,却比我成熟的太多,仿若一个大姐姐一般!她,在这本该属于她的年纪究竟经历了什么?
“小子,冰雕的滋味好吃不?”心境中那团黑影倒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要你管?没想到那褚志兴如此乱来,竟真把我冻成冰雕了,要不是我命大估计都醒不过来了!”星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生气的吼了一句便又自言自语起来!
“这事可怨不得人家,人家好心好意跟你打个招呼,你倒好,竟然装睡不理人家,活该被冻成冰雕!”那团黑影继续讽刺着,毫不嘴下留情。
“你......我懒得跟你扯!”星沉将头扭向另一侧,任由那黑影怎么说就是不理会!
忽然室内温度再次急降,很熟悉,和上次一模一样。这次星沉可不敢再托大了,连忙起身朝四周看去,只见床沿边已然立着一人,表情平和,微眯着眼,一袭黑袍,袖口和镶边为白色,腰间丝带亦为黑色,修为俨然已达四十重以上,隐隐散出的威压让人很是不自在。
“弟子星沉见过师父,给师父请安!”
星沉伏在床上紧接着就是一拜,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不必多礼,听芸溪说你已经醒来,为师便过来看看,可好些了?”
褚志兴伸手将星沉扶起,坐在床沿,心平气和,倒不似来问罪的!
“好些了,此刻便可随师父回去修炼!”
话音刚落,只见褚志兴抬起右手指,在星沉右手腕处把起脉来,时而拧眉,时而舒展,许久方才松开。
“不急,你且在这里再修养两天,两天后直接随你师兄师姐去楚崖涧修炼吧!”
“好的,师父!”
褚志兴未再开口,一阵风刮过,便已离去,诺大的医室却又剩下星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