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云乾推开书房门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椅子,看样子并没有多重,但是龙露露却知道那张椅子的实际重量,不说别的,只因为它一直放在客厅的角落,即便是件装饰品,少说也得一百斤了。
他将椅子放在龙露露身边,然后直接坐下来,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张靖城。
“喵喵呢?”
“我让他出去办点事。”
龙露露没有再说什么,她是第一次以旁观者的姿态出现在这里,以前有人来找云乾的时候他都会将两人关进书房,不让龙露露进去,即便她用什么方法都听不到声音,但这次云乾竟然同意她留在这里,就让她很惊喜了。
“这方天地的灵气非常强大,你来到这里,应该也能感受到我的意愿。”
“放心吧,我有黄金,应该足够支付费用了。”
云乾点点头,“那你想让我帮着做什么。”
书房里似乎陷入了瞬间的寂静,张靖城笑了笑,“这个先不着急,其实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
“我叫张靖城,记忆还在,情绪还在,我不知道自己在世间游荡多久,也不知道从今往后该去往何处,但我知道我为什么而存在,也明白我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
我出生的年代还算太平,并没有什么战乱,小时候的生活虽然不富裕,却也能填饱肚子。作为一个孩子,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读书,倒不是因为我多么喜欢,只是觉得书中自有黄金屋,读的多了,精神就会很富裕。
每天沉浸在一件事,确实让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但就这样无物外之趣,倒也令人悲伤,我并没有童年,别的孩子外出游玩时,我在学习,我的母亲很担心我,希望我能有别的孩子一样的童年时光,但我毫不介意,因为在书中,我的精神是饱满的。
于是在十五岁那年,我遍读诗书,甚至已经达到了无书可读的地步,但我没有停止脚步,最终选择告别母亲,离开家乡,想要外出求学,但我没想到,一次心血来潮的离开,竟成了我与母亲的诀别。
十五岁一个人外出是有危险的,虽然当时没有战乱,但一些劫匪总是会拦在路边,向路人勒索钱财,我也遇到过,但他们没有得逞,从小遍读诗书的我也读了<<三十六计>>,<<孙子兵法>>这类著作,虽然没有进行过实践,但不得不说最后的表现非常成功,我轻而易举的就将他们送进了衙门。
当时我把这件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县令,他对我的行为大加赞赏,想将我留下来,但我的心并不在这里,所以委婉拒绝。
第二天,我背起行囊,继续远游,我翻山越岭,寻找贤士,想要向他们请教在书中不懂的问题,他们听我独到的见解,都想将我留下,而我只是一笑而过,即便再高的功名利禄我也不在乎,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不想留在这。
其实在我远游期间,我从未想起过家里的母亲,不知道她过得如何,但当我来到一个山村的时候,我的生活却发生了变化。
我因为口渴,敲响了一家老妇的门,她似乎只有一个人,听到我的请求,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让我进屋。
她对我很热情,这种久违的热情我只在一个人身上体会过,她是我的母亲,在那一刹那,我有种想回家的冲动,但我克制住了心理,只是在喝水。
老妇似乎很喜欢我,跟我说她以前的经历,说她有一个女儿跟我一样,也喜欢读书,后来被人带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女儿的经历与我相似,我想,既然这么志同道合,以后我们的见面也许会很开心吧。
可是今天与老妇相遇,她的热情让我对家乡的母亲充满思念,离家多年,不知道她还好吗,于是我向老妇约定日后会回来看她,第二天就收拾行囊,马不停蹄的往家赶。
来时光阴三秋,归去已然十载。
是的,我出来三年了,这三年里我一直都在求学的路上,从未想过会回去,但当我真的回去时,才发现这三年的路走的如此漫长,十载有些夸张,但确实没什么区别。
又过了两年,我回到了山村,以前总是读书学习,甚至没有认真的看一眼这个从小养育我到大的家,也许真的只有觉悟了,才会回归,但这次的回归,不会有人等待。
我回到家,料想中坐在院子里的母亲并没有出现,庭院杂草丛生,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清理,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急忙推开门,可是屋里并没有人。
我快疯了,去邻居家询问情况,他们告诉我,两年前,我的母亲就去世了。
原来如此。
我失魂落魄的走到母亲坟前,跪下来守了三天,没有说话,只有无尽的痛苦,也许只要我当初不离开,她就不会死,或者,我可以看着她离去,那也算是一个儿子的孝心,可她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三天后,我告别了我的家,继续走上求学的道路,虽然正常守丧要三年,可我不想等,我宁愿背负一个不孝的骂名,也要完成自己的学业。
于是这次我按照原路返回,一来想要寻找更多的贤士和有学识的人,二来也是想看看那个老妇过得如何。
几年后,我的名声已经开始传播,也逐渐出现在一些官员的口中,他们费尽心思想要邀请我去参加宴会,但都被我拒绝了,虽然我的存在有了意义,但却依旧感觉不满,总觉得现在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而在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我遇到了她。
她真的很漂亮,超凡脱俗的美,纤尘不染,宛如水中莲花,令人惊艳,虽然以前也没少看过漂亮的女人,但在她面前仿佛都失了颜色。
她叫程甑,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传闻她从小就读万卷书,学识倒不在我之下。那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觉得纯属扯淡,只有才能,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而她也是唯一能够配得上我的人。
于是第二天,我便叫人替我去提亲,本以为很轻易就能答应,结果却遭遇了打击,她拒绝了我的求亲。
这并不是我能够接受的,从小就才华横溢,更是博览群书,哪个女人看到我不是眼中放光,恨不得与我永结连理,可她就没有,这让我挫败的同时也第一次有了想追求但她的决心,这种决心,只在我读书时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