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后声声质问:“你三哥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罢了,他曾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要一个女人又有何错?”
“母后,可唐姐姐已经和别人两情相悦,三哥不该如此。”
“无非是红颜祸水罢了!若非那唐稣对你好,我真恨不得……”宋太后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如今到了隆冬,天气寒冷,他那屋里连盆炭都没有!”
想到三哥的清苦,赵素也心如刀割。
她酸涩了眼眸,轻声说:“母后,我会去求四哥,求他准许我去探望三哥,给他送一些吃的用的。至于别的……我不能保证,求母后也别逼我,行吗?”
她说的恳切,宋太后看看她的空荡荡的袖子,泪如雨下。
她们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子话,便到了吉时。
太后要受礼,需要先回到自己的安宁宫。
赵素穿着礼服,唐稣陪在身侧,在一众婢女的簇拥下,依次去给皇太后,皇上和皇后行礼告别。
宋太后泪水涟涟。
皇帝说了些劝勉的话,和皇后一起,亲自送她上轿辇,离开皇宫。
公主出嫁,前有仪仗开路,后有侍卫军队护卫,还有许多命妇随同送嫁。唐稣作为姝宁郡主,长公主最要好的闺中密友,也理所当然在送嫁的队伍中。
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从神武门出发,穿过朱雀大街,一路来到将军府门口,引的满京城百姓都来围观。
将军府的老爷夫人都不在京中,老夫人年纪大,没有那么多精力接待贵妇们,便从族中请了几名亲戚来接待。
至于男宾们,则有陈家的旁系叔伯,以及陈丹青兄弟几人接待。
里里外外井井有条,热闹喜庆。
按惯例,公主若是到了驸马家中,便要遵守百姓礼,和寻常百姓一般跪拜父母天地。行礼过后,还要去公主府,有驸马家人去见礼,这是朝廷礼。
但陈家长辈大多不在京中,赵素也不忍麻烦老夫人,便禀明了皇帝,省却了这一步骤。
她如同世间所有的寻常女子一般,经过一连串闹哄哄的礼节后,跟着丈夫步入夫家,拜天地过后,进入洞房。
温暖的新房中被布置的焕然一新,红色的龙凤香烛,安静的燃烧着,把外界的喧嚣欢笑隔绝开来,像是两个世界。
赵素坐在床边,从身到心都很宁静,完全没有寻常新娘子的紧张。
命妇们来唱过祝福,撒了满床的桂圆花生红枣和铜钱后,闹哄哄的离开。
蔓枝赶紧带人收拾干净床铺,伺候在门口。
陈丹锦一袭喜服走进来,拿起玉如意,把她的盖头挑来,看见她娇艳如花的面容,怔了怔,随即微笑。
赵素抬头,直视他俊美面容,抿抿唇,问道:“驸马笑什么?”
陈丹锦放下玉如意,笑道:“你这妆容,必定是阿稣那丫头给你画的吧。”
“你怎么知道?”
“之前她到处找人练手,实在找不到人,差点把我拉去当靶子,我见识过她那满桌子的化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