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王者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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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表演

坎德拉不同。依翁德让她赢,因为他想保持安吉莉娅的形象。对他来说,这不是场游戏。坎德拉是他的国家,他的人民,而他会为了保护他们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这次不同了,安吉莉娅。要是你失败的话,失去的不是一个贸易协议或是建筑权而已,是人民的鲜血与生命。是那些活生生的人民——这个想法让她瞬间清醒起来。

依翁德看着他的杯子,眉毛怀疑地抬起。“这只是水?”他问,转身向安吉莉娅。

“水对你的身体很好,大人。”

“这我可不确定,”依翁德说。“你从哪里找来的?”

“我烧了开水,并倒进两个桶子里来保存它的味道。”安吉莉娅说。“我可不想看到这些女人练习时,互相醉倒在彼此身上。”

“坎德拉的红酒不这么烈,堂妹。”卢林指出。

“够烈了。”安吉莉娅回答。“喝吧,依翁德大人,我们可不想让你脱水。”

依翁德乖乖的听话喝了,虽然他保持着脸上的不满。

安吉莉娅转身看着她的学生,意图让她们继续开始练习——然而,她们的注意力都被场上某个人给吸住了。苏登站在房间的后方。他闭着眼睛做出一系列优雅的动作。

当他的手转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圈时,手臂上绷紧的肌肉如波浪般移动着,而他的身体也跟着流动。

即使他的动作如此的缓慢跟精准,在他的皮肤上仍可看到汗水闪耀着。

这看起来像某种舞蹈。他踩着长长的步伐,脚在空中高高地抬起,弓着脚背,然后慢慢放下。他的手臂持续流转着,肌肉紧绷,如同在对抗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一般。慢慢地,苏登开始加速。

如同有时间限制一般,苏登移动得越来越快,他的步伐变成了跳跃,手臂挥舞于空中。

这些女人静静地看着,她们的眼睛张得比一个嘴巴还要大。房间里唯一的声音是苏登划过风和他的步伐声。

他突然停止,最后一次跳跃后落地,双脚同时重重踏下,双臂平举,手掌朝下,最后双臂内收,有如沉重的栅门阖起。然后他低下头,深深吐气。

安吉莉娅保持沉默片刻后,喃喃地说。“真神慈悲,现在我永远抓不回她们的注意力了。”

依翁德静静地轻笑。“苏登是个有趣的小伙子。他不停地抱怨女人是怎样追着他跑,但是又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炫耀的欲望。除此之外,他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十分年轻的男人。”

安吉莉娅点头回应,这时苏登也完成了他的仪式,接着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瞬时又变得羞怯了起来。他低着头穿越了女士们,加入安吉莉娅跟依翁德的行列。

“这真是……料想不到呀。”安吉莉娅在苏登从卢林那拿了一杯水时说。

“真是抱歉,安吉莉娅女士。”他在大口喝水的空隙中说。“你们的比试让我想要运动一下。我以为大家会忙着练习而不会注意到我。”

“女人总是注意你,朋友。”依翁德摇了摇他带着灰发的头说。“下次你再抱怨仰慕你的女人如何粗暴地对待你的话,我就会拿这件事情回答你。”

苏登默默地低了头,羞红了脸。

“那是什么运动?”安吉莉娅好奇地问。“我从没看过像那样的东西。”

“我们称它为确身。”苏登解释。“这是一种暖身方法,让你的身心都可以准备好战斗。”

“令人印象深刻。”卢林说。

“我只是个业余的。”苏登谦逊地低下了头说。“我缺乏速度跟准度——在玫兰可是有些人快到你会眼花缭乱。”

“好了,女士们。”安吉莉娅宣布,转身向着那些女人,她们大多数都还望着苏登。“感谢苏登大人的表演。现在,你们得继续练习刺击——别以为我会让你们在练习了这一点点之后就可以离开。”

当安吉莉娅拿起她的席尔剑,准备进行下个练习时,她听到几声抱怨的叹息从人群中传出。

——

“她们明天一定都痛得不能走路。”安吉莉娅微笑着说。

“小姐,您用一种别人会觉得您对这件事情很高兴的口气说着。”艾希边说边微微地振动。

“这对她们很好。”安吉莉娅说。“这里大多数的女人都被宠到大概一辈子没经历过比被针刺到更严重的痛楚。”

“我很抱歉我错过了练习。”艾希说。“我已经几十年没看过确身了。”

“你曾经看过?”

“我看过很多东西,小姐。”艾希回答。“言灵的一生可是非常漫长的。”

安吉莉娅点点头。他们走过一条卡诺萨城的街道,而雄伟的新格兰德城墙慢慢靠近着。一群群的小贩在安吉莉娅走过时奋力地叫卖着,似乎从衣着中认出她是王室成员。

卡诺萨城是为了坎德拉贵族而存在,而其也投合着这些人的浮夸品味。

黄金杯、异国香料和奢华的衣物都为她而争宠着——虽然安吉莉娅觉得大多数的东西只令她反胃。

而安吉莉娅从她来之后的经历了解到,这些商人是坎德拉里仅存真正的中产阶级。他们在卡诺萨城里希望能获得泰洛王的青睐,甚至是一个称号——通常需要花上不少金钱、农奴还有他们的尊严。

坎德拉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狂热,甚至吓人的资本主义国家。成功带来的不只是财富,失败带来的也不光是贫穷——收入决定的是,一个人离被卖成奴隶还有多远。

安吉莉娅挥挥手想赶走这些商人,但这却不能使他们气馁,直到一个转角她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她看到圣彼得的教堂。她阻止自己往前冲向教堂的冲动,用着平稳的步伐走到门前,倾身走进去。

她投下了几枚铜板——几乎是她从巴比伦带来的最后一些——到奉献箱中,接着开始寻找牧师。整间教堂让安吉莉娅倍感舒适。不似神圣教会教堂散发着一股严峻跟正式的气息,挂着盾牌、长矛和应景的绒绣——圣彼得教堂让人放松。

有几条挂毯悬在墙上——应该是年长的人捐赠的,花丛和新绿在其下整齐地排列着,它们的新芽绽放在春日的天气里。

天花板不高,而且也不是拱状的,但因为窗户又宽又长,让人感觉不到压迫。

“嗨,孩子。”一个声音从室内的一端传了出来。欧拉牧师正站在遥远彼处的窗边,看向城市。

“嗨,欧拉神父。”安吉莉娅有礼貌地说。“我是不是打扰了你?”

“当然没有,孩子,”欧拉说,招招手叫她过去。“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我似乎没在昨晚的布道会看见你。”

“我很抱歉,欧拉神父,”安吉莉娅脸红地说。“有个我必须参加的舞会。”

“啊,别有罪恶感了,孩子。对一个新来的人来说,可不能轻忽了社交的重要性。”

安吉莉娅微笑,走过一排排的长椅,坐到身材矮小的牧师身旁。他的矮小身材让他容易被忽略。

欧拉必须在教堂前做一个符合他身材的讲台,所以当他在布道时,也很难分辨出他的身高。

站在牧师身旁让安吉莉娅觉得像是一座高塔耸立一般。即使对一个坎德拉人来说,他也太矮了,他的头大概只有到安吉莉娅的胸膛一般高。

“在烦恼些什么?孩子。”欧拉问。他几乎已经全秃了,穿着宽松的袍子,腰间系着白色的丝带。除了他慑人的蓝眼之外,他身上唯一的颜色就是他系着的圣彼得坠饰,上头刻着艾欧——欧米的符文。

他是个好人——而这样的词汇,安吉莉娅可不觉得能用在每个人身上,即使是牧师。还在巴比伦时,曾经有一些牧师让她抓狂。欧拉,是个深思熟虑而且像是个爸爸一样的人——即使他有着容易恍神这样扰人的坏习惯。他有时候会分心到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体认到眼前的人全都在等他说下一句话。

“我不确定可以问谁,神父。”安吉莉娅说。“我需要做一个寡妇的试炼,但是从没有人向我解释这是什么。”

“啊,”欧拉边说边用着他光溜溜的头点了一下。“这的确会让新来的人搞不清楚状况。”

“那为什么没有人愿意解释给我听呢?”

“这是一个从新格兰德人时代所留下来的古老仪式——带有宗教性质。”欧拉解释。“而在坎德拉里牵扯到那个城市的东西都是禁忌,尤其是有关信仰的。”

“那我要怎么才能知道我该去做什么?”安吉莉娅几近恼怒地说。

“别泄气,孩子。”欧拉平缓地说。“这是禁忌,但也只是传统而已,不是教条一般的东西。而我想真神应该也不会反对我稍稍缓和一下你的好奇心。”

“谢谢你,神父。”安吉莉娅边说边放心地叹了一口气。

“只要你丈夫死了以后,”欧拉解释,“你就会被大众所期待要公开地表示你的悲痛,不然人们就会认为你不爱他。”

“但是我真的不爱他——真的。我甚至还不认识他。”

“无论如何,进行试炼对你来说还是比较好。寡妇试炼的重要性,就像是你把两人的结合看得多重要,还有你多尊敬你丈夫一样。要是不进行的话,即使是对一个外来者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但它不是个异教仪式么?”

“不完全。”欧拉边摇摇头边说。“是新格兰德人开始这样的仪式的,但这跟他们的宗教完全没有关系。这只是一种从良善的举动所演变出,一个有价值的行善传统而已。”

安吉莉娅抬起眉毛。“老实说,我对于你形容新格兰德人的方式感到惊讶,神父。”

欧拉的眼睛发亮了一下。“不是神圣教会主祭讨厌新格兰德人,就代表真神也讨厌新格兰德人,孩子。

我不相信他们是神,而且他们大多数对于自身的伟大都抱持着一种夸张的观点,但是我还是有过几个朋友。

神之祝福同时带走好人和坏人,自私和无私的人。在里头有一些人是我看过最高尚的——我对于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感到非常感伤。”

安吉莉娅暂停了一下。“是真神么?神父。是如同其他人所说,他诅咒了他们?”

“所有事情都是根据真神的意志所发生的,孩子。”欧拉回答。“不过,我不觉得“诅咒”是一个适当的词汇。

有时候,真神觉得是时候降下灾难试验世人。或是,降下致命的疾病到最无辜的孩童身上。这些就像是新格兰德人发生的一样,都不是诅咒——它们只是世界的运作罢了。

所有东西都必须前进,而前进不全都是平稳的上升。有时候我们必须坠落,有时候我们将升起——有人得到财富,就会有人吃亏,这就是我们能学习到要依赖他人的唯一办法。

当一个人被祝福时,他得到帮助那些生活在穷苦之中的人的特权。团结来自于奋斗,孩子。”

安吉莉娅又暂停了一下。“所以你不认为新格兰德——那些剩下的人——是恶魔?”

“斯弗拉契司,就像默比修斯他们讲的?”欧拉带着笑意问。“不,虽然我听说这是新的高阶祭师所教的。我所害怕的是他的言语只会带来憎恨。”

安吉莉娅边想边拍拍她的脸颊。“这就是他想要的。”

“那他又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安吉莉娅承认。

欧拉再次地摇摇头。“我不相信一个追随神的人,即使是一个高阶祭师,会做出这种事来。”当他突然考虑到这个面向时,脸色有点迷离,微微皱眉。

“神父?”安吉莉娅问。“神父?”

在第二次提醒之后,欧拉摇摇头,仿佛他突然惊觉到安吉莉娅还在这里。“我很抱歉,孩子,我们在讨论些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寡妇的试炼是什么。”她提醒,跟这位小个头牧师讲话时,总是会离题。

“啊,对。寡妇的试炼。简单来说,孩子,大家都期待你会帮国家做些什么——你越爱你的丈夫,你的地位越崇高,你就得进行一个越奢华的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