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飘扬的细雨,久久没有说话。杜小月和碧瑶静静的站着,望着纪晓岚发呆。
碧瑶端起一杯茶,递到纪晓岚手中说:“纪老先生,再想什么呢,这么的出神?”
纪晓岚转过身来问道:“你们没听到有人在吟唱吗?”
碧瑶和杜小月侧耳细听,只听到蒙蒙细雨,打在窗前的八蕉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碧瑶白了纪晓岚一眼道:“人老了就是多愁善感,那有什么人在吟唱,分明是人老耳朵乱了。”
纪晓岚又把头扭向窗外,面色悲凄的慢慢吟道:
三生石上望三生,缘定三生载永恒。
前世与谁情缱绻,来生是否又相逢。
今生梦断黄泉路,彼岸花前泪有声。
血色石前谁名刻,乡台泪眼望几层。
旖旎梦里恋今生,不羡鸳鸯不慕僧。
奈河桥上莫远走,相约转世伴来生......
窗外急雨纷纷,杜小月和碧瑶手牵着手,站在纪晓岚身后,三人望着茫茫的雨幕,默默无语。一滴清泪,从碧瑶光滑的面颊滑落,杜小月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纪晓岚的胳膊。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碧瑶抹了一把脸,走上前打开房门,见何春年手提着一把油纸伞,正站在房门外,身后还跟着一名二八的少女。
纪晓岚笑着道:“原来是何掌柜啊,快进来,刚才还是晴天白日的,这雨怎么说下就下了。”
纪晓岚又指着走进房间的那名女孩问:“这位姑娘是?”
何春年道:“纪大人,这位就是老朽请来的那位姑娘。”
纪晓岚注目望去,见这名女孩,年纪不大,身材瘦高,亭亭玉立,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上,两只大眼水灵剔透,透露出一股的聪明劲,女孩走上前,对纪晓岚和小月碧瑶,飘飘的道了个万福,张开薄薄的嘴唇,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柔声道:“小女子雨儿见过纪大人和两位姐姐。“
纪晓岚忙道:“哦,雨儿姑娘是吧?这刚下雨,就来了位雨儿姑娘,快请坐。”
碧瑶白了纪晓岚一眼,不满的道:“纪老先生,这江浙之地雨多,尽会找话套近乎。”
说完拉着雨儿坐在自己的旁边。
纪晓岚尷尬的道:“就碧瑶就是不给先生面子,干嘛说破啊,说破就没意思了。”
雨儿听了手捂着嘴,低头“嗤嗤”的笑起来,一双香肩抖动个不停。
何春年也不由的笑了。小月走到雨儿身旁问:“雨儿妹妹,听何掌柜说,你是戏班里的,都会什么戏码呢,我们家先生,別看年纪这么大了,最爱看那个,那个什么,什么,对了叫“凤求凰”,得空给我们家这位老先生唱一出。”
雨儿笑道:“姐姐,雨儿还不会唱那出“凤求凰”呢,只是学会了一出“铡美案”,雨儿在里面扮秦香莲的小女儿。”
小月和碧瑶都看着纪晓岚,雨儿一看就明白了八九份,又掩口偷笑起来。
纪晓岚笑了几声问:“雨儿姑娘,何掌柜的都给你说清吧,望姑娘救救何公子吧!”
雨儿听了,抿着嘴唇,一脸动容的道:“雨儿今日来,是为报答何老掌柜,几年前家父身患重病,雨儿去药铺买药,因没有多少钱,那药铺里不管我怎么许愿和求告,都不肯把药给我,幸亏何掌柜也去药铺,替雨儿付清了药费,临走还给了我银子,此恩此德雨儿始终记在心头,本曾想雨儿赚了银子,前来看望,没曾想今日又和恩人相会了。”
雨儿说完走到何春年面前,泪流满面的跪下,抽泣着道:“恩人是否还认得,当初那个在药铺中哭泣的女孩?”
何春年想了一会,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的有把扶起雨儿,欣喜的道:“哎呀,此事老朽早忘记了,如不提起还真想不起来,你父的病可好了?”
雨儿面露悲怆之色道:“幸亏恩人给的银两,边吃药边将养,慢慢就好了,不曾想年春得了一场大病,没能熬过去,就不再了。”
话刚说完,雨儿泪眼滂沱,忍不住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