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话音刚落,就见被反捆双手,跪倒在砍头桩前的所有人犯,都挣扎着抬起头,用嘶哑的嗓音,大声的哭喊起来。
纪晓岚皱了皱眉头,站起身形,提着大烟袋,来到那些犯官面前,趴下身一个一个的仔细的打量起来。
却见一个个的人犯,披头散发,对着纪晓岚伸长了脑袋,拧着脖子,嘴里发出呜呜呀呀嘶哑的声音,眼睛里流露出哀怨乞怜的目光。
纪晓岚抬起大烟袋,指着眼前一名犯官:“哎,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嗓子眼里塞草了?”
那名犯官听了纪晓岚的话,猛地站起身,冲着纪晓岚咦哩哇啦的乱叫几声。
这时旁边的刽子手,飞起一脚,揣在那名犯官的腿腕子上,就见那名犯官,噗通一声,又重新跪倒在了砍头桩前,那名犯官当时吓的魂都飞了,晕头转向的呆若木鸡。
其余的犯官看了,都立刻停止了嘶叫,一个个禁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纪晓岚对着一个个人犯,着急的说道:“嗨,你们倒是说话呀,说几句让我听听,你们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每天把江山社稷,忠君爱国,见天的挂在嘴边,今个是怎么了?怎么都成了哑子了?”
再看所有人犯,都把脑袋耷拉到胸前,老实的就如木雕泥塑一般。
纪晓岚紧皱眉头,站在监斩台上四下张望,却听不远的一名人犯,哈哈的大笑几声:“我要吃肉,哈……哈!”
纪晓岚寻着声音走过去,看到人犯脖子后的斩牌上,写着汪俊豪三个字,在这三个字上,用朱砂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圆圈。
纪晓岚俯下身:“这不正是汪俊豪吗,临死了还想着吃肉呢,说说人肉好不好吃,是个什么滋味?”
站在乾隆身旁的和珅,不满的对乾隆说道:“万岁爷,您看,这纪晓岚没一个正形,不老老实实的站在台上,陪万岁爷监斩,倒跑去戏弄那些将死的人犯,身为朝庭大员,真是有失威仪,有辱斯文。”
乾隆冲和珅一笑:“咱们看看这纪大烟袋,又搞那一出呐。”
和珅咽了口唾沫,忙对乾隆满面含笑:“万岁爷说的是,看看这大烟袋,又搞什么幺蛾子,他一贯如此,一贯如此。”
汪俊豪听到纪晓岚说话,歪着脑袋,目光呆滞的看向纪晓岚,咧开大嘴,嘻嘻一笑:高声大喊:“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纪晓岚一乐:“汪俊豪,难得,真是难得的很啊!你平时对百姓做威做福,耍尽了威风,为贪图私欲,勾结倭寇狂殓钱财,今个临死了,还记起苟不教,性乃迁了?”
汪俊豪又嘻嘻的笑几声,对着纪晓岚一张嘴,露出满口的大黄牙,眼一瞪又大声喊起来:
“小小子,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新年到,新年到,提花灯,放鞭炮……”
纪晓岚俯下身,正想仔细的打量一番汪俊豪,在身后按住汪俊豪的刽子手,对纪晓岚道:“纪大人,这人敢情是吓疯了,纪大人小心为是,这疯子发作起来,力气大的离谱。”
纪晓岚挺直了身体,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刚想回去,就听汪俊豪扯开沙哑的嗓门:“和大人,关关雎鸠,在河之州……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