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何禄才缓过那口气来,刚才还两眼冒火的牛眼,此时满是惊惧和忧虑,何禄定了定神:“吴师爷,打你们的人,真的是当今的皇上?你们没有认错人?”
吴开搓着两手,心急火燎的小声对何禄道:“大,大人哎,这事千真万确,要不是和大人从中全力的周旋,我等恐怕回也回不来了。”
何禄被两名衙役搀扶着,坐回到了那张凉塌上,用手模着自己的下巴,两只牛眼轱辘着转来转去,招手叫过吴开,沮丧的叹了口长气:“唉!看来祸从天降,好日子到头了。”
吴开低头想了想:“大人,事到如今,咱也不能束手待毙呀,鸡临死还要扑腾几下呢。”
何禄就象将要溺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慌忙问道:“师爷,你有活命的药方?”
吴开眼珠一转,轻了轻嗓子,趴在何禄的耳边,一阵的窃窃私语。
何禄一边听,本来无精打采的双眼中,闪出了几点兴奋的亮光,猛地一拍大腿,冲着吴开又竖起大拇指,笑逐颜开的道:“师爷的花花绕就是多,咱们的性命,就在此一搏,就象你说的,鸡临死之前,还要扑腾几下呢。”
何禄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和珅既然收了我何某人的礼,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吴开摇了摇头,一阵冷笑:“大人差亦。”
何禄不知所以的看着吴开,吴开冷笑道:“大人不记得都察院左都御使高福德的事了,那高福德自以为有和珅的庇佑,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敛财,到了紧要关头,那和珅还不是把高福德,象扔小卒子一样推出去。”
何禄听了一屁股又坐到凉塌上,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只老狐狸,把我何家祖传的避水珠贪了去,还胡咧咧说什么不过就是一普通的珠子,看来我何某人,是肉包子喂狗,搭了东西还白忙活。”
吴开眼珠一转:“大人,这和珅也并非一无所用,从今天的形式来看,他还是对咱们多加关照的,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多多的送给他一些好处,他自然不会撂下咱们不管。”
何禄手摸着肥厚的下巴,无奈的点了点头。
吴开用两只老鼠眼紧盯着何禄:“大人,我这就按排下去,依计而行。”
何禄把手一摆,吴开领着四名受伤的衙役,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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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和风徐徐,一队马车正不紧不慢的行走在官道上。
乾隆端坐在车蓬里,一身布衣打扮,纪晓岚坐在车前,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抱着大烟袋,正不住的吞云吐雾。
和珅坐在车蓬前,满脸堆笑:“万岁爷,您放着玉撵不乘,和奴才挤在这小小的车蓬子里,不惧鞍马劳顿,奴才心里很是不落忍啊。”
纪晓岚头也不回的对和珅说道:“呦,和大人,万岁爷和咱同乘一辆车,你心里就不落忍了,你是心里不落忍万岁爷鞍马劳顿,受颠簸之苦,还是怕万岁爷发觉你的蝇营狗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