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敬浚被这番不软不硬的话给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干瞪着眼睛指着叶敬源,手指直打哆嗦。
龚夫人皱眉道:“二弟,你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吧。”
叶敬源冷笑:“大嫂嫌过分,那以大嫂的意思呢?要不然我叶敬源退股,你们出银子把我的股儿都买去吧。”
龚夫人登时被噎住。
不是她不想直接拿银子把叶敬源的股儿都买下来,直接把这个难缠的老狐狸驱除出去,自己当家作主掌控叶家的整个产业。而是叶敬源是正经八百的叶家嫡系,是叶敬淳的亲兄弟。他手里有叶家产业三分之一的股儿,龚夫人就算驶出浑身的解数,把她能搬挪的银子都凑起来,也不够叶家产业的十分之一。
她是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若有的话,又何必等到今日。
不过,她没有那么多银子,她想,叶敬源也不会有。
心思百转之后,龚夫人一咬牙,说道:“好。既然二弟把话说的这么绝。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退股,就算侯爷不退,叶家的产业总有逸贤的一份儿吧。我们大家的股儿都退出来,再加上逸贤的那份儿。叫账房来算算,我们该得多少银子,二弟即刻就把银子兑现吧。”
龚夫人以为她这样说,叶敬源会很为难。
却不料想叶敬源很是痛快的一拍桌子,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说着,他便转身吩咐他的人:“叫账房来,把在坐的各位手中的股都算清楚,该多少银子,立刻对了现银。把此事弄利索了,大家也好过个痛快年。”
龚夫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叶敬源,最后一层窗户纸终于捅破,大家也没必要留什么脸面了。她鄙夷的冷笑着,撇嘴说道:“二老爷,你可慢点儿吃。小心这么多股儿你一下子吃不下去,再撑出个好歹来。”
叶敬源冷笑:“大太太放心。我叶敬源还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我知道你手里攥着一些暗股儿,不过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这条小阴沟儿还翻不了叶家这艘大船。”
龚夫人气得脸色苍白,一拍桌子说道:“那就走着瞧了!”
“走着瞧。”叶敬源冷冷一笑,瞥了龚夫人一眼,转身离去。
账房们又开始忙起来。族中那些手中只有少许股份的,听说三日内退股多给一千两银子,一个个儿忙不迭的跑来退股。只有少数明白人无动于衷,冷眼看着那些为龚夫人所用的人唧唧歪歪的跟账房扯皮。
龚夫人让叶敬源把叶逸贤该得的那份儿分出来,叶敬源却说要征得叶敬淳的同意。龚夫人只好去问叶敬淳,孰料,叶敬淳只有两个字:“不行。”
龚夫人万分绝望,当时便跟叶敬淳扯出二十年的夫妻情谊来,指责叶敬淳不应该只为了维护兄弟,连自己儿子的利益都不顾了。
叶敬淳根本不理她,只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若想让你儿子继承爵位,那就不要染指家中的生意一分一毫。否则,我立刻上书朝廷,让逸风袭了这镇南侯的爵位。”
龚夫人只得闭嘴。带着逸贤乖乖的出卧虎斋回自己的房里去。
宋瑞家的奉龚夫人的命令悄悄地出去找胡青海,胡青海听了宋瑞家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后,咬牙道:“这分明就是他们设的圈套!太太也太心急了些。不过就是几百匹绸缎而已,如今闹得不可收拾,原来的计划也全都被打乱了。这会儿又来找我商议什么!”
宋瑞家的叹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先生埋怨也没用了。还是快想想如何对付叶敬源那只老狐狸吧。之前先生不是说,对付那老狐狸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这会儿刚开始,先生怎么就先服输了呢?”
胡青海冷冷一笑,说道:“让大家都退股儿?他倒是想的容易。叶敬浚那些人的股儿加起来没有三成至少也有两成五。叶家的基业何其庞大,两成五的股儿若是用现银去收回,那得多少银子,太太有数么?”
宋瑞家的叹道:“太太说了,这两成五的股儿若是往多里算,差不多得一千二百多万两银子,他们每户再多给一千两,叶敬浚他们那些人大大小小也是十二户呢,在加一万两千两。若是再加上咱们手里的暗股,也有一千三百万两银子了。这个数目就算把叶敬源的老底都翻出来,也是凑不够的。但夫人说了,怕就怕叶逸风已经掺合进来,若是那样的话,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叶逸风?”胡青海一听说这个名字就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叶逸风有多少家底他可真是不知道。这位叶大少爷如今做的是皇上的差事,整天跟工部和内侍监的人来往,哪里是自己这些人能琢磨透的呢?
“是啊。之前叶敬源已经十分的讨好叶逸风了,再从麟州这件事情上,叶逸风已经很明显的和他们穿了一条裤子。太太说,这次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保不定就是叶逸风的主意呢。凭着叶敬源,恐怕还阴不到这个地步。就是那位大少爷,从小儿就是个刁钻阴毒的主儿。如今在外边历练十年,越发的深不可测了。”宋瑞家的把龚夫人的话一一带到,生怕有什么没说明白耽误了主子的大事儿,到时候她这个做奴才的也跟着遭殃。
胡青海听了宋瑞家的话之后,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太太,叶逸风这边我来想办法。不管怎么说先把他的钱给绊住再说。”
宋瑞家的一听这话立刻有了笑脸,忙问:“先生有什么好主意?快说给我,我回去好说给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