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夫人看着叶敬淳决然而去的背影,气得咬了咬牙,手指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都恰进手心的肉里去。
叶敬淳听了叶敬源说的一番话之后,沉思片刻,说道:“我一直都觉得锦瑟那个小丫头很是特别。你看她好像什么规矩都不懂,却又好像把什么都看透了。她能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人的弱点。虽说以柔克刚是女子的优势,可她似乎也太游刃有余了。她之前不过在家里住过那么一段时间,你可知道到现在府中的下人,甚至厨房的杂役洒扫上的婆子们,背后都悄悄地议论她的好。”
叶敬源点点头,捻着胡子说道:“大哥说的不错,此时想想那个小丫头,是挺特别的。她看上去很小气,又喜欢耍无赖敲竹杠。不过对下人却一直很好,也很慷慨大方。逸平每次见到她回来总跟我说,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连六王爷,楚王妃,及平南王府的人对她也都很好。今年中元节那晚,张都尉家的公子惹到了她,后来被欧阳小公子给打了个半死,后来又莫名其妙的被打过几次,如今都不敢轻易地出门了。大哥,这个锦瑟,该不会就是钦天监说的那个有双重命格的姑娘吧?”
叶敬淳沉思片刻,说道:“你去叫人查一查,看逸风把她弄到身边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你说的那一天,到底发生过什么。查清楚了,我们才好判断。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双重命格的姑娘,可千万要保住这个秘密。你知道若是此话传出去,会有多少人来跟逸风争么?逸风是土命人,可京城这些公子哥儿里面跟逸风同年生的就有好几个,最重要的是大皇子也是土命人,明白?”
“啊!”叶敬源顿时变了脸色,连声说道:“大哥不说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个。我一定会把嘴巴闭严实了。绝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对了大哥——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赶紧的下聘礼,把这件婚事定下来最好。那样的话,就算走漏一点风声,那锦瑟已经是我们家下了聘礼的媳妇,外人自然也不会再怎么样了。”
叶敬淳点点头,说道:“这话很是。不过我们还是要严谨一些。这世上不乏无耻之徒,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惜用一些卑鄙的手段。到时候我们却要应付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叶敬源忙点头称是。兄弟二人又议论了半晌,方才散了。
叶敬淳叫了管家叶禄来,叫他准备下聘的六色礼,自己则回卧虎斋去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令带了几样礼物去拜会六王爷,商议下聘的日期。
叶敬淳一走,龚夫人便把宋瑞家的叫了进来,吩咐道:“侯爷和老二在前面商量的什么事儿?”
宋瑞家的回道:“大概是给大少爷定亲的事情。侯爷和二老爷素来谨慎,他们说话是不许人在屋子服侍的。奴才也是问了茶水上的人,听说二老爷是从钦天监来,她们又恍惚听见二老爷说道大少爷的名字,奴才便猜测着十有八九是大少爷的亲事了。”
龚夫人一惊,皱眉问道:“定了谁家的女儿?”
宋瑞家的轻声‘嗨’了一下,说道:“还能是谁家的女儿,不就是锦瑟那个野丫头!侯爷那么大的脾气,最终也拗不过大少爷。太太,奴才说,这样其实也好,这总比让大少爷娶京城那位世家的女儿更好些。那个锦云开如今也不过是楚王府的一个幕僚,在这么说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足为患。”
龚夫人皱眉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个锦云开。他依附着楚王府,又深得六王爷器重。若是锦瑟再跟逸风订了婚,他们可谓是如鱼得水了。”
宋瑞家的立刻有了危机感,忙问:“那以太太的意思呢?咱们还得想个办法不叫他们成了这桩婚事?”
龚夫人轻笑:“他们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能让他们痛快。这种事情,从中做点手脚还是不难的吧?”
宋瑞家的想了想,说道:“奴才这就去问一问?”
龚夫人低声吩咐道:“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打听仔细了。包括钦天监那边,他们找的谁合的八字,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话,务必给我打听清楚了。”
“是。”宋瑞家的忙答应着出去了。
叶敬淳和六王爷商议了一番,六王爷趁兴留下叶敬淳在府中吃酒,又叫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了楚王府,邀请楚王爷和锦云开一起过来喝酒赏梅,再商议一下叶逸风和锦瑟的婚事。
如此一来,事情便简单了许多。
第二日便是吉日,六王爷做媒,镇南侯府向楚王府下聘,聘锦云开之女锦瑟为镇南侯府大少爷叶逸风之妻。
事情虽然仓促,但因为叶敬淳这边准备的到位,六色聘礼样样都是精心挑选的,况且又有六王爷的面子,锦云开也没好意思再挑理。不过楚王爷却说,锦瑟那丫头自己住在外边很是不便,不如把她接进楚王府来住着更好。这样也便于他们两个人守礼。
锦云开听了这话心想若是让他们两个守礼,这些人哪个还能安宁?于是忙道:“锦园乃是六王爷赠给小女的宅子,按道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该过去给她调理调理。况且楚王府中要预备公主大婚之事,锦瑟进来,倒是添乱,不如我搬出去锦园住着更好。”
楚王爷原本是想接锦瑟进来呢,不想锦云开却又想着出去。当时便有些尴尬,只笑着看六王爷,说道:“这话儿说的,倒像是我说的话不合适了。”
六王爷笑道:“这也没什么不合适的。锦园如今已经姓了锦,锦先生过去住也是名正言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