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禄和叶寿听了这话,忙跪倒在地上,叩头道:“少奶那息怒,奴才们岂敢欺蒙主子?”
锦瑟冷笑道:“既然不敢期满主子,那你们两个合力办一件事儿。”
叶禄和叶寿齐声应道:“奴才单凭少奶奶吩咐。”
锦瑟指着那个管绣工的媳妇说道:“你拿着你的账本,把你的绣匠工头儿也叫进来,当着两个管家的面儿去账房对账。若是错一文钱对不起来,你们几个就都不用来见我了!”
叶禄身为侯府的大总管,一天到晚不知有多少事儿要忙。今日少奶奶专门叫叶寿的女人出去把他跟叶寿都叫进来,还当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担心了一场,原来就是因为绣匠的工钱这么点芝麻大小的事情,于是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只回头瞪了那媳妇一眼,转身应道:“少奶奶放心,不到天黑,奴才担保就把这事儿给弄清楚了。”
锦瑟冷笑:“大总管真是好本事啊。绣匠的那笔糊涂账,我可是看了三个晚上才看完的。你这半天的功夫就能撕扯清楚?早知道你有这本事,我早就该把你给请过来了。”
叶禄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锦瑟的用意。原来都说少奶奶是个神算子,不管多复杂的账本到了她的手上半天就能理顺清楚,却不知道她进门没多少日子就因账目之事找到了自己的头上,想到这个叶禄顿时打了个激灵,额头上立刻冒出汗来。
锦瑟见叶禄俯首不语,便冷笑着问道:“怎么,你刚才还拍着胸脯说大话,这会儿就蔫了?原来你也是存心糊弄我!”
叶禄忙躬身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少奶奶放心,奴才这就去把相关的人都叫来。务必会在今晚把事情弄清楚,给少奶奶一个满意的答复。”
锦瑟点点头,说道:“那就好。你们都退下去吧,我累了。”
叶禄和叶寿对视一眼,忙答应着带着几个婆子下去。
一出院门叶寿便冲着他女人发火了:“你们这些老娘们是怎么搞得,捅出这么大的漏子来,让我们老哥俩替你们担着?你们一个个也都是在这府里混了十几年的,之前我一再提醒你们少奶奶不简单少奶奶不简单,今儿你们还一个个儿的送上去找死?!”
叶寿家的也委屈的很,听了她老头子这样骂,便忍不住说道:“原本是好好的呀。都怪老宋媳妇,本来宋瑞家的已经没了,你就该夹着尾巴做人了。大少爷没撤了你的差事那是看在你儿女亲家叶廉一家子的面子上,你看你——为了四十两银子闹到少奶奶那里去,这下好了吧?连周安家的也被你给连累了。”
周安家的正因为自己满把里攥的银子无缘无故的飞上了天而生气呢,听叶寿家的一说,也跟着一起来谴责老宋媳妇:“我们早就劝你收敛着点儿,你他娘的非要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找茬。这下好了吧?害的老娘跟着你一起遭罪!”
叶禄心烦意乱,被这些人又吵得更加不耐烦,便回头怒道:“都他妈的给我闭嘴!谁再吵,老子这就把她赶去庄子上做苦力去!叫我说,你们趁早一个个自己去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该填银子的填银子,该补东西的补东西。是在填补补上的,清清楚楚的写个清单交给我。然后回家给老天爷上柱香,祈祷着少奶奶能饶过你们这次!若不然,等过了今晚,你们可都别怪我叶禄翻脸不认人!”
老宋媳妇是原来宋瑞家的族中的亲戚,原是在龚家不受重用的,后来被宋瑞家的拉拢到镇南侯府来,起先是管些传话递东西的小事儿,后来她女儿跟了叶廉的儿子,便有了些头脸,她自己也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主儿,便一步步的爬上来,管起了姑娘和丫头婆子们的四季衣裳。
后来龚夫人和宋瑞家的死了,她原本想着自己也要倒霉了。却不料叶逸风一直忙得很,除了外边的生意,还有跟锦瑟的婚事,根本没来得及跟这些宵小之辈算账呢。她便瞒天过海的到了今日。
此时一众人被叶禄训斥,一个个儿垂头丧气的下去想办法处理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唯有老宋媳妇哭咧咧的拉着叶寿家的求道:“好嫂子,你得救救我呀。”
叶寿家的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说道:“我自救尚且不暇呢,哪有那个本事管别的事儿啊?我劝你还是赶紧的回去把你那些烂帐都弄清楚了,待会儿我还得叫人过去跟你交接呢。到时候再弄出点什么事儿来,恐怕少奶奶那里可真的不好说话了。”
叶寿家的说完便甩手走了,根本不给老宋媳妇留任何余地,老宋媳妇想了想别无办法,只好回去拿了自己的家当出来去各处填补。
叶禄这下放出话去,其他的下人婆子们听见动静,也都纷纷的想办法去弥补自己之前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这一来,侯府的账房上可真是成了最忙的地方,几个账房先生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却说顾无双从锦瑟这里回去之后,打发走了她娘家的嫂子,瞅着无人的时候把银屏叫到跟前,悄声问道:“你看着墨菊那丫头怎么样?”
银屏摇摇头,说道:“她犹豫不决,不像个能成事儿的人。我看二奶奶还是挑别人吧。”
顾无双轻叹一声,说道:“她是大少奶奶的贴身丫头,几个丫头里面她年纪最大。模样长得也不赖。那边的大少奶奶应该最倚重她,除了她之外,别人都不合适了。”
银屏又道:“可是,奴婢听她话里的意思,并不想给大少爷做屋里人呢。还想着出去聘做平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