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轻笑:“什么奶奶爷爷的,我听着这称呼就别扭,你还跟以前一样,叫我姑娘吧。”说着,又凑近了珍珠的耳边,小声说道:“她们倒是想为难我,可我就那么容易就为难得了的么?”
珍珠笑着点头,说道:“这话倒是,姑娘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
锦瑟跟着坏笑起来,珍珠又问:“姑娘,她们那么对你,你干嘛还对她们那么好?一年一千两银子做衣服,王府的郡主们每人一年的衣裳也才一千六百两。姑娘还好心的提醒她们多攒点银子,她们也未必能体谅您的好心。”
锦瑟笑道:“我也不指望她们能体谅我的苦心,我就是懒得管她们的事情。你也看见了,她们现在是明着暗着的跟我对着干,就拿衣裳说,不管多么好的衣裳,只要是我找的绣坊,她们就难得满意,挑剔来挑剔去的,让我白白的跟着生气。以后我就每年给她们一千两银子,她们爱穿什么绫罗绸缎,自己买去!她们的钱被那些婆子丫头们骗干净了,也不管我的事情。若是她们有本事拿了这份钱去赚钱,能在外边赚个金山银山才好呢。我懒得操心。”
珍珠笑道:“姑娘只是这样想罢了。若是她们把钱都糟蹋没了,到时候还是要来找姑娘要的。那时候侯爷反而怪姑娘没有照顾好小姑子,姑娘又白白的吃亏生气的。”
锦瑟笑道:“这个不用担心,我只跟她们说明白了,立了字据就是了。”
珍珠想了想,问道:“姑娘的意思是——把她们都分出去单过?”
锦瑟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我不过是给她们一些独立自主的机会罢了。她们不是不喜欢让我管这么?我就给她们自由。先是金钱自由,把她们应得的份例都折算成银子给她们,她们自己做主张,连丫头婆子们的月前也给她们自己去掌控,她一文钱不花可以让那些人服侍她们,那是她们的本事。她们把自己的钱都给奴才们分了,那是她们高兴。然后再把她们的人身自由给她们,她们愿意出去就出去,愿意回来就回来,反正侯府里两座小院给她们居住就是了。”
珍珠咧了咧嘴,摇头道:“若真是那样,这大家之中又有了小家,她们姑娘家若是整天跑出去,又钻研经济又一门心思赚钱的,那还不乱了套呀?”
锦瑟笑道:“这有什么乱的?我已经把话都说到前头了。这样做一来是培养她们自立的能力,将来成了家也好自己当家作主。二来呢,她们主张自己的事情,心里自然也痛快。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怀了身孕,家里家外的事情这么多,哪里有那些闲心思去跟她们生闲气?都跟今天这样,我什么事情也别做了,只跟着她们姐妹们周旋吧。”
珍珠叹道:“姑娘说的也是。如今最要紧的是把小少爷安安全全的生下来。姑娘出嫁那天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眉目来,也就是说那些人还在背后虎视眈眈的。若是家里再没个安静,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锦瑟点头说道:“正是这样呢。”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珍珠方告退回去。
晚上,叶逸风刚进门,便见鸾音的贴身丫头画眉进来了,因问:“有什么事?”
画眉忙福身给叶逸风请了安,方说道:“奴婢奉姑娘之命,过来回复大少奶奶一句话。”
恰好锦瑟从里面迎出来,见了画眉便笑问:“你们姑娘是什么意思呢?”
画眉忙福身回道:“回大少奶奶,我们姑娘愿意听少奶奶的建议。”
锦瑟笑道:“这就好,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她能体谅我的良苦用心就好。你回去吧,这事儿我还得跟老爷子回明白了才成。不然的话,老爷子还以为我不肯为二位姑娘的事情操心呢。”
画眉答应着出去,叶逸风便问:“到底是什么事儿,你们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锦瑟便把事情跟叶逸风说了一遍。叶逸风良久不语,锦瑟只当他不同意想要解释的时候,他却忽然抬头看着锦瑟,笑了。
锦瑟因问:“你笑什么?”
叶逸风笑道:“好丫头,你果然比我聪明。我想了这么久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你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锦瑟不解叶逸风的深意,还只当时他嘲笑自己,便哼了一声说道:“凭着大少爷运筹帷幄的才能,这点小事儿又算得了什么?大少爷是在笑话我吧?”
叶逸风拉着她进卧室去,把丫头们都支开,方低声叹道:“我哪里是在笑话你。你的的确确比我聪明。或许是我置身其中的缘故吧,鸾音和燕舞两个人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今日听你一席话,果然是个好办法。”
锦瑟知道鸾音从小对叶逸风做了不少坏事,挑拨离间之类的事更是数不胜数。但毕竟她只是依附于龚氏,为了讨好龚氏而做的一些事情。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如果她不那样做,龚氏肯定冷落她。她为了自保,也是一种本能。
虽然说她也算是个从犯,并不能因为龚氏的死,而抹掉她之前做过的那些错事,也不能抹掉她之前对叶逸风的那些伤害。但不管怎么说她和叶逸风之间中有血缘之亲。
之前的时候,叶逸风恨不得她被卖到青楼里去接客。可如今看着叶敬淳年迈的身影,叶逸风却又下不了那个狠心。
所以当锦瑟说要把鸾音和燕舞二人的平日里吃穿用度的份例全都折算成银子给她们,让她们自由掌握的时候,他先是一愣,不解为何锦瑟会这样开明又这样大方。然渐渐的想明白之后,方才理解了锦瑟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