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魔物回收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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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天才少女的烦恼

世上有这么一本书,其中记载了所有已被销毁或永久封印的法器。这些法器都有一个共同点――过于强大。

这么说可能有些模糊,毕竟每个人对“强大”的定义都不一样。拿记录其中的几件法器举例吧,首先是死印,如前文所述这是一柄带有诅咒效果的匕首,被它划伤的人会从伤口的皮肤开始生出咒文,待咒文遍布全身后即使是天使、恶魔也会不可逆转地死去,但这诅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消除,只要持刀者肯抛去“杀死被伤者”的念,诅咒就会随之褪去。这柄匕首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不管持刀者懂不懂运用魔能,只要他有着强烈的想要杀死某人的念头,就算对方是上帝,只要被划到那也是必死无疑。再比如丘比特之弓,这是一把巴掌大的金色的小弓,无需配箭,持弓者只要将弓弦拉满就能看到一支半透明的箭已架在弓上蓄势待发。这支箭仅能为持弓者所见,而被这支箭射中的人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射箭之人——不管射箭者是否符合他/她的爱情观。简单来说就是,即使中箭者是个恐同之人且射箭者与其性别一致,中箭者一样会爱上射箭者且自己完全不会觉得违和。丘比特之弓自然也是有解法的,只要射箭者“希望对方也爱我,我们能在一起”的念淡去,丘比特之弓的效力就会消失,至于中箭者是否会不再爱射箭之人就不一定了。

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些法器虽有使用限制,即需要强烈的“欲望”才能驱使,但它们的作用对象却是一切生物,这便是它们的强大之处。人类这种本身就弱于天使与魔鬼等生物的种族自然是不会主动去摧毁或永久封印这类可以令弱者战胜强者的法器的,只是曾经有这么一个白巫师,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位天使。饱受相思之苦的他最终头脑发热地,对这位天使使用了丘比特之弓,事情最终败露,上帝知晓此事后便下令将此天使堕入地狱且联合地狱一同清缴这些过于强大的法器。经过一年左右的时间,人间所有被归于过于强大之列的法器皆被天使或恶魔们销毁,无法销毁的就被永久封印了起来。

而此刻,本应早被销毁的名为死印的匕首却是完好无损地握在艾尔萨手里。

杖头指着那好似疯魔的男子,加百列冷道:“这个问题不回答也可以,马上消除诅咒。”

男子终于不再疯疯癫癫地自说自话,勾起一抹邪笑,他语气挑衅道:“不然呢?你要杀了我吗我的Angel?先不说你们这些魔法师有没有不得随便杀死普通人的规矩,杀了我,诅咒可就永远消除不了了哦,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杰克,男子皱眉露出了厌弃的表情:“说到底,这不过就是一只恶魔罢了。背弃信仰堕入地狱的肮脏东西,怎么配待在我可爱善良的Angel身边呢?”

这人显然是冲着杰克来的,但他是凭什么咬定杰克是魔鬼的?痴汉的迷之脑回路?还是……是那个东西吗?

念及此处范潘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男子仿佛能读透范潘想法一样看向他接道:“鼓风机喷出的水雾可是被祝圣过的哦。”说罢还自怀中掏出一个挂着十字架项链,显摆似的晃了晃:“为了防止那个魔鬼生疑,特地花了点钱拜托一位女士帮的忙呢。”

魔杖化作耳环回到了加百列的右耳上,却见她突然从艾尔萨手上将死印夺了过来,然后果断往自己左手腕上划了一刀。

眼见得血自加百列腕上的伤口处涌出,却无一人有上前帮其治疗的意思,男子甚至大笑起来:“怎么了我的Angel,想用自杀来威胁……”他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接下来便是突如其来的震惊与狂怒:“你这是在干什么?!”说罢就要向加百列冲过去,然而在他有所动作前范潘便将其拦住了。但见他一脸贱样地笑道:“干什么?以你的智商还看不出来么?你可爱的Angel在用行动告诉你,这个魔鬼若是死了,她便也不活了呀。”

黑色繁杂的咒文自伤口蔓延,魔能不如杰克丰厚,所以加百列这诅咒的蔓延速度比杰克快了一倍不止,仅仅眨眼咒文就已布满她整个左臂。即使身体自我保护的本能导致魔能大量消耗,加百列的额上已被汗湿,她依然强撑着站在原地:“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快解除诅咒,不然等我魔能耗尽失去意识,就是上帝也救不回来。”

男子恨得直咬牙,他当然知道多一秒的犹豫就是把加百列往死亡推近一步,可就这样放弃能杀死这个可能祸害他的Angel的魔鬼(痴汉个人感觉)的机会又舍不得。嘴上谎称不杀了自然是容易的,可这诅咒与他的想法挂钩,放弃杀死一个自己极为厌恶的念头谈何容易,所以直到那咒文都爬满了加百列大半张脸也没看到杰克身上的咒文有所消退。范潘和艾尔萨都把加百列不自觉的颤抖看得分明,正觉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却听得“叮当”一声清响,金属的匕首落地,加百列随之“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敲!”

“傻子!”骂了一声,艾尔萨急赶到加百列身边查看情况,扯开上衣,咒文竟爬了大半的身子。冷冷剜了男子一眼,她语气里满是厌弃与讽意:“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居然是玩真的啊我靠!”没心思再拦着男子,范潘连忙到艾尔萨身边跟着检查起来。看到加百列身上可怖的咒文,范潘冷汗都下来了,“喂,开玩笑的吧,姐姐大人你别驴我们了,再演就过了啊。”

男子的情绪仿佛濒临崩溃的边缘,只见他踱来踱去,焦躁地咬着自己的拇指碎碎念:“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解除诅咒。”艾尔萨冷静的语气成功让男子淡定了下来,但他似乎没明白艾尔萨的意思,于是疑惑地“啊”了一声。

范潘翻了个白眼,强忍住打人的冲动解释道:“啊个屁啊,在场唯一有可能有办法救你的Angel就只有那边躺着的魔鬼了,就算这样你还是不愿意放弃杀死他的想法吗?”

话音刚落,杰克的呻吟声就传来了,像是和名为睡眠的怪物痛苦作战费尽千幸万苦才终于成功的人一样,他哼唧几声爬了起来:“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还不快来救人,你看看为了救你人家小姑娘都搞成什么样子了。”听闻范潘的话走到加百列旁边的杰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然后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这是自己给自己下的诅咒?”

“废话,这不是誓与你共存亡嘛,有什么办法没?有办法就快点救人,再晚点人就没了。”瞥了眼急躁得不行的范潘,杰克遗憾地垂了眼:“没办法……”气氛当即沉重了起来,所有人都安静着不知道能说什么,男子的眼里甚至泛出了泪花。

“如果这是真品的话。”快速地抛出这么一句话,杰克紧接着牵起了加百列的手,“不过幸运的是,这柄死印是个赝品,其实你们放着我不管我也不会有事。”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范潘立刻忍不住吐槽道:“尼玛逗我们呢?自己没事就早点说啊!害得加百列为了你这样遭罪。”

“别吵,我在找她的灵魂。”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杰克道,“再说了,我也是睡过去之后才发现这诅咒也就这么回事的。经过这次之后我是愈加感到身体对于诅咒、毒之类的防御机制是真的蠢,明明用不到这么多魔能还非要全部转过去抵御,搞得人不受控制地昏睡。”解释间,加百列竟是缓缓睁了眼,看到杰克的第一眼居然惊叫出声:“啊!哪来的妖怪!放手!”

听到妖怪二字,杰克眯眼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然而手上却是用力捏起加百列的手还故意扯到对方腕上的伤口直把她疼得嗷嗷直叫:“妖怪?阁下的尊容也没比我好到哪去啊。给我老实交代一件事,这刀是不是你仿制的?”

“啊,你在说什么啊,人家听不懂呢~嗷嗷嗷,痛!放手放手!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加百列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大叫起来,终于挣脱了杰克的桎梏,她满眼疼惜地看着自己腕上流血的伤,连忙朝着艾尔萨撒娇要她帮自己疗伤。

放了加百列的杰克转身就捡起了那柄赝品认真端详起来,等加百列看着自己已经完全好了的手腕疯狂拍自己妹妹马屁的时候,暗示性极强的道了句:“某人怕不是忘了自己在刀柄上刻了名的事情?”

“放屁!”调戏妹妹调戏得忘乎所以的加百列不过脑地张口就来,“我最多在柄首刻了个家徽,刻名字多影响美……”感受到众人鄙夷的目光,加百列意识到不对赶紧住了嘴,可惜为时已晚。

魔鬼微笑着靠近了她:“影响什么啊?”

“那,那什么……我们这烂摊子还没收拾呢。我,我来收拾一下……”虚汗直冒,加百列转身想溜,却被杰克眼疾手快地揪住了后衣领子:“不着急,这里要收拾起来也就几分钟的事,先把你的事理清楚了也不迟。”

见怎么都瞒不过去了,加百列放弃了反抗:“好了我知道了,我说就是了嘛。”

与许多巫师不同,加百列并非是更善于黑巫术才往这个方向研习的,她是生来就没得选择。据给她测魔能的叔公说,加百列的圣魔能还在胎里时就流失了,白毛灰眸并非白化病而是渗透到全身各处的魔能的影响。正是如此,她逃过了被父亲选为继承人的这一劫,而虽不善但至少圣魔能未流失的妹妹便替她背负了继承的责任。艾尔萨的资质并不适合修习白巫术,可继承家族职位之人又怎么可以不擅长白巫术呢?所谓资质不够努力来凑,艾尔萨的童年就基本上在一对一的课程、无尽的练习和读书之中消磨掉了。巫师家的孩子十二岁前是不许单独出门的,家里只有妹妹一个同龄人,偏偏这唯一一个同龄人还天天泡在学习巫术之中,在黑巫术上几乎是无师自通的加百列自然是经常无聊得不行。没同龄的小孩儿陪自己游戏,她便也学着妹妹的样子广读书。不管黑的白的反正无聊,所有的巫术书基本上都被她翻了个遍,最后看她实在是没事干到处吵吵闹闹的吵得人心烦,她那个不靠谱的祖父就随手丢了本法器相关的书给她说无聊了可以仿制几个玩玩。

加百列在这方面简直就是天才,自六岁开始她就抱着这本图鉴研究怎么能把法器做出图鉴中所述的效果,花了六年时间,在她十二岁的时候终于把整本图鉴的法器全部仿制了出来。当她兴高采烈地抱着图鉴去找祖父求表扬的时候,对方非但没表扬她竟然还惊恐地叫她把她做的东西全部藏起来,这时她才意识到这本图鉴里的法器都非寻常之物,自己可能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祸。

“真是不敢相信,世界上竟会出个你这样的奇才。”摇头叹了口气,杰克无奈道,“姑且问一句,你做的这些仿制品都有缺陷吧?”

“那肯定啊,首先是从没在高阶魔鬼或天使身上试过,从这柄死印的对你作用的结果来看,估计别的也是没法影响到你这种级别的角色的。有些法器还有别的小毛病,比如那把丘比特之弓,即使射箭之人不想和中箭者在一起了,爱意也是没法消除的了,而且怎么说呢……中箭者受到影响之后似乎会变得有些病娇。”详细解释一番后,加百列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但是这些法器的威力总归还是不可小觑的。烦死了啊,到底为什么出现在普通人手里嘛,搞得我又多了一大堆麻烦事……”说到这儿,加百列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恶狠狠地瞪向那个总叫她Angel的变态:“喂!坦白从宽,牢底……呸!快说你从哪儿搞到这把刀哒,老实交代我绝对不打死你!”

沉浸在我家Angel真厉害,我家Angel真可爱,啊该死的魔鬼早点去死吧的想法里的男子一听到加百列的声音便惊醒一般:“啊,什么?”

“刀啊,刀从哪儿来的嘛?”

回想了一会儿,男子道:“先前参加漫展的时候,一个老巫婆打扮的coser给我的啊。”

“啥玩意儿?”加百列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接着就是头痛异常的模样,“啊,这就只能从我藏这批东西的地方查起了啊,麻烦死了。话说别人随便给你的刀,你是怎么知道它这个奇怪的效果的啊?”

“老巫婆告诉我了啊,当时是在占卜屋占卜来着,她说这柄刀可以为我带来好运,然后说了这柄刀的奇特之处……”

听到这熟悉的套路,范潘不禁插嘴道:“感情兄弟你是那种别人说啥就信啥的人啊,被收了多少钱啊?”

“没收我钱,刀我之后就在动物身上试验了,和那老巫婆说的完全一样,所以自此我便一直随身带着这柄刀。果不其然让我交上了好运,遇到了Angel这么好的人!”看到男子一脸痴汉的表情加百列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往艾尔萨身边缩了缩:“那么接下来的安排就这样,我和小艾去调查一下这批东西的事情,你们两位男士就回Z市去继续回收那堆魔物。当然,这都是在收拾完这里的烂摊子之后的安排哦。”

另三人纷纷表示同意,点头后就决定马上动手。看在男子已和这边纠缠过多,记忆不好篡改之下,加百列无可奈何地同意了将其放到约瑟夫神父那里监管的方案。确如杰克所说,修改这些晕倒的人的记忆并把他们都归于原位并非什么麻烦事。莫约三分钟后,杰克就解除了结界,接着五人就分成两路朝着不同的目的地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