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什么都不顾忌,岂不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姬了?钰儿何来当得起那般大的罪名?”奚钰反问。
然盛绝不同意她这说法,“钰儿眼里孤王与那些末代君王是一类?”
奚钰微愣,当即心下一惊,她此话是暗指大遂将毁在他手里,如何不是与那些末代皇朝的君主一般无能?而他自幼比作大遂开国帝王紫阳君主,其雄心堪比草原上的猎鹰,而她此时这般暗喻,他如何能听进?
“臣妾失言了。”继而不再争论,微顿之际再道:“王这些时日都未曾上朝,这是自王登位以来从未有过的,王如此精明睿智何须旁人指点?臣妾只愿陛下万莫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盛绝张狂道:“孤今生得了钰儿,便已足够,还要如何?”
奚钰微愣,无奈道:“王适才才不悦钰儿将王比作末代帝王,然您这话不是那些个自我膨胀的君主的言语么?为何王不心怀天下,将您的子民忧挂于心?”
盛绝见她再次恼怒,便即刻应道:“明日孤便早朝,可好?”
奚钰被他此言堵得无言以对,连声叹息,这是代沟么?盛绝却取了她手中之物,伸手将她的手握住再行温存。片刻再道:“钰儿,是何人伤的你?”
“康靖王。”她道。
盛绝吻着她的脸,挑开已经凌乱的衣衫唇附上她雪白肌肤轻轻啃咬,见她眸色滟滟,脸儿娇媚,当下情欲再起,只愿即刻弄了她了事,却依然受着心智。
道:“康靖王如何能放过你?”
“为保性命我与康靖王达成了协议,以此,他才放我离开。”奚钰如实回答。
“哦?是何协议?”他说着边吸吮她柔软的一方,极尽逗弄,再道:“让为夫猜猜,可是用半壁江山将你拉拢继而与孤王作对?或许,是更优厚的条件?”
奚钰笑出声,道“半壁江山?那老头儿若有那般豪气我定毫不犹豫便应了他。”
盛绝忽而抬眼瞧她,道:“那他是许了何条件与你?”
“要求是我提的,只有两点,其一自然是北地自制,其二嘛,”她瞅他一眼,即刻翻身往外,继而道:“留你性命。”
“哦?钰儿在那时都还想着留住为夫性命,看来为夫在钰儿心里位置不轻。”盛绝闻言分外开心。
“钰儿狠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却实实在在爱着钰儿的夫君。”奚钰转而看着他认真道。
“九叔爱钰儿么?”她问。
“爱!”爱入骨髓,你若要我葬送这江山来赎罪,有何不可?只要你还要我!
“这便够了。”她伸手抱住他脖子吻他,盛绝抱着**的她入了后殿,上了床榻人将她压下再问:“钰儿与康靖王达成的协议,会履行么?”
“兴许会,也或者不会。”
她轻声笑着,继而沉溺在他无尽热情中,床榻即刻震动,殿内温度节节攀升,直可惜那芙蓉帐掩去了一室旖旎光华。
君王好大喜功,秭归避暑行宫历时两载终于在大遂二百三十三年初春竣工。
然,避暑行宫落成后秭归百姓却并没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欣喜,只因这两年中朝廷迫压秭归所有百姓日夜不停赶工,为修筑行宫,秭归良田荒芜,百姓饥寒交迫中为工程做着苦役,稍微懈怠便受鞭打暴行。
而,更甚者是始建行宫半年后的一日,中间伫立承重的梁柱竟然断裂,整座已搭建好的行宫框架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数以千计的无辜工人、百姓被掩埋地下。
落成后的行宫比之初始规划时地基高出两尺有余,秭归百姓相信那是上千人的尸骸成了这座气势磅礴的行宫的基石。行宫大殿朱红梁柱艳过任何一座宫殿,那是无辜百姓的鲜血染红,如今这座森严而又巍峨宫殿是秭归人劳动的结晶更是深深扎进秭归百姓心中的匕首。
秭归城主和孝世子在宫殿前跪地叩拜,痛心疾首。
为建此行宫,秭归如今上下一片怨声,庄稼颗粒无收,百姓食不果腹,盗贼更是横行,却在此时朝廷下旨,春季末,君王将携帝妃入住行宫,要秭归上下奉上奇珍异宝,准备珍馐美食迎驾。
和孝世子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拆了世子府将一切折成现银迎接即将莅临的君王。
夏初,君王以视察民情为由,携帝妃西行秭归。
出宫的圣旨奚钰接得很突然,头天才得知要西行第二日便要启程了。五月初热,六月始热,最热的是七八月里,这炎夏她是最不愿动的,然而盛绝却百般相劝,奚钰仅仅瞧着难得外出的机会最终应下了此事。
然而当帝王、帝妃西行数日后入秭归城之时,城民暴动,百姓不惜代价见一辆辆华丽马车驶过便将瓜果蔬菜污水齐齐扔去,和孝世子大惊,骑在马上同样百姓袭击,满身挂彩好不狼狈。一辆辆豪华车驾被挂满了各色的烂蔬菜瓜果,空中屎尿乱泼,满地污秽,一时间全城沸腾,民怒难消。
帝君当下大怒,即刻命禁卫军强制镇压,当场斩杀几十名为首的暴民,混乱场面终于得以镇压。
“民怨肆起,这是为何?”帝妃仓惶大怒,欲出撵驾却被清月与其他女官左右护着,如今情况如此混乱,出去何其危险?
那些暴民也是瞧准了帝王与帝妃这二辆马车最为华丽,便是集中能力往这边打,更有污秽渐湿了华丽的车幔。夏日为通风,又猜了原本做装饰用的帷幔而改用薄纱与竹帘,外间那些个肮脏之物竟因着这原因全全泼进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