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小光质疑，马尾并未急着解释，先将他领回了办公室。
关了门，这才严肃地说道：“这十二万可不是换这两幅字的。”
王小光一愣：“那你这是……”
马尾接着道：“还是那句话，行有行规，你这两幅字虽然好，但要想卖十二万，找谁都没可能，我甚至可以肯定，你若去找赵虎，他给的价格只会更低。”
王小光不置可否，他之前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试探，心里根本就没底。
而如今他关心的重点也不是这个，而是：“你直接说这笔钱。”
马尾脸上一僵，淡然笑了：“这笔钱是算你预支。你如果拿了，那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你就得按我的意思干活，直到你把这笔钱赚回来。”
王小光瞬间冷了脸。
但马尾似乎早有所料，紧接着道：“你尽管放心，你干活的价格方面，我不仅不会故意克扣，反而会比市场价高一些，以你的实力，如果你肯卖力，十二万对于你来说不出三四个月就能赚回来。”
王小光听完脸异常冷淡。
他很想直截了当地回一句“没兴趣”。
只不过捏在手中的钱袋却没有放开。
虽然有过一夜暴富，但他还是清楚赚钱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三个月，对吧？”
按这个期限来算，也有四万一个月，这份工资倒不算坑。
马尾没有直接答复，而是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一天饱满干足八小时恐怕都用不着三个月，但你也得体谅，我也得出去跑单才能有活干，而这单也不是整个一下就接回来的，都是今天三五单，明天六七单，慢慢累计……”
“这样……”王小光顿了一下，随即问：“也就是说我接下来的时间都得守在你的店里待命?”
马尾笑了：“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省心。”
“这就不好玩了，你能不能把接回来的单压一压，累积到够我干一两天，然后我再出马。”
马尾皱起了眉头，考虑了很久，然后道：“没问题，那我们立个字据。你签了字就行。”
字据?
也就是合同?
王小光对于合同有种莫名的反感，当即就想反对。
不过马尾随即拿出来的却并不是罗列大堆规则的文字枷锁，而是一张借条。
随之马尾在借条是写下：今欠下黄余文十二万元整，双方协议以做工顶替，八小时工作制，一年以内工作一百天整。
马尾利落写完，把借条朝王小光一递：“好了，签个名吧！”
一百天?王小光心中苦笑，马尾真不愧是生意人，刚刚还说实打实干都用不了三个月，结果这一写出来愣生生多了十天。
不过十天而已，他也懒得计较，毕竟换算下来还是有一千多块一天，薪酬很是可观。
他只补了一句：“不行，还得加一条，我之后若是不缺钱了，完全可以还你现金……”
“嘿嘿……这个就……谁知道你……”
“我可以还双倍。”
马尾顿时眼镜一亮：“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在王小光点头之后，马尾这才补了一句：亦可在期限内双倍奉还。
王小光这才签了字。
直到拧着钱袋走上大街，他反而有些难以置信。
马尾最后真的都没有收他那两幅字。
但钱却真真切切地借给他了。
难道就不怕他跑了?
越琢磨却越发迷糊，便不愿多想，直奔小宾馆倒头就睡。
也难怪，这些天他真累坏了。
整整五天五天，他都在练字。
小宾馆屋里的桌子一角堆积着厚厚一叠宣纸，那都是他的战绩!
其实一开始，他也只打算适当地练练基本功，没想过要这么疯狂。
只不过一经练开，一个想法迸了出来。
既然他获得了“李白的传承”，那玩意似乎又有利于大脑开发——这练字当然属于动脑的活，运用起来的话会不会有效果呢？
没想到的是，一经尝试效果居然显著!
他从最基本都横竖撇捺折练起，再逐步进阶，楷，行，草，隶，篆，练起来均如有神助，系统经验条刷刷地往上噌。
要知道自从他得到了王羲之的书法真谛之后，虽然书法一直都在进步，但品阶却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至少他自那之后就不曾获得过哪类书法晋级的提示。
不想他放开王羲之的羽翼，转而找寻自我之时，却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现在他的楷书，行书水准均已接近2级，草书隶书也都突破1级，只有最复杂的篆书差一点点，若不是马尾打岔，这会恐怕篆书也已经突破了……
……
天色渐黑。
时光在呼噜声中逝去。
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
黑暗中王小光身躯猛地一弹，下意识摸到了手机。
他眯着眼按了半天，却没能摸到接听键，这才很不情愿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这一看便清醒了一些。
电话是新手机打来的，名字显示是杨兰。
杨兰的电话，他当然得接。
“喂！”他应了一句。
“请问，是……王小光吗？”杨兰很客气地问。
“嗯。”
杨兰语气瞬间转变：“身份证已经到了，你为什么不去领?”
身份证?
王小光彻底清醒。
这才想起杨兰说的身份证是五天期限，而前一天刚好就是第五天。
“我昨天太累，睡过了，一会天亮就去取。”
“我已经帮你拿了，你现在来森林公园一趟，我还有事问你。”
挂了电话，王小光不敢迟疑，洗漱之后，心急火燎往公园赶去。
进了公园，他顺着小道直奔深处，很快便看见一盏纸灯在远处摇曳。
那自然是杨兰的标志。
走过去果然。
杨兰正坐在一条石凳上闭目养神，纸灯则插在凳边的草地上。
灯光照耀着她的侧脸，显露出一层很梦幻的霞光，王小光呆了呆，这一刻的杨兰简直魅力十足。
感觉到他前来，杨兰动了动，手一伸，递出身份证：“收好。”
冬日的寒潮里，她的手依旧很温暖，连递出都身份证都带着温度。
“谢谢!”王小光伸手接过。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知道。”王小光笑了笑：“刚电话里你好像有事要问？”
杨兰点了点头，手一指前方：“看那里，你有什么感觉？”
王小光顺眼看了过去。
此时天还不够亮，他只能看见一片树林的轮廓。
“感觉……哪种感觉?”
杨兰头一歪：“当我没问。你现在把你练的那套功法使出来给我看看。”
“现在……可以是可以，就是我练这个会犯困，我这刚睡醒……”
“别废话。”杨兰冷冷打断。
王小光无奈撇了撇嘴，只得练了起来。
这套功法其实他早已驾驭，使起来轻车熟路纯熟无比。
而效果也是显著的，一轮打完，前一刻还精神抖擞的他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杨兰则始终一眼不发地看着。
直到他打完，这才站了起来，伸手点了点唇，抿了一下才道：“不应该啊!”
“怎么不应该？我是不是哪里练错了。”
“你没错，可以说掌握得比我还好，但为什么……你没有灵气流露呢？”
“灵气?”王小光赶紧接了一句。
这个词，他依稀从叶静雯那里听说过，虽然至今仍不明所以，却总觉得挺高大上的。
“你跟我来。”杨兰没有回复，提起纸灯，朝着她最开始指的那个地方走去。
等到走进，王小光才幡然醒悟，原来这地方就是他头一次看见杨兰的所在，同时也是叶静雯跟杨兰相争的那块风水宝地。
“还是感觉不到吗？”杨兰开口问。
“感觉到什么?”王小光都傻眼了，他是真没感觉到什么，一定要追根究底，他也仅仅只觉得这里的空气似乎比别的地方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