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也别说了,休息吧。”
“我还想说点什么。”两人在炕上躺着,靠近外面的那个是里面那个的父亲。这次回家来,是为了要钱的。
“我就知道你还有什么心事。”
“是啊。”
“什么心事。”
“我们最近要。”没说完
“好好,我就知道你缺钱花,缺多少我也拿不出来。”
“不骗我。我知道家里有困难。”
“是,我帮你去借钱你等明天说。”
“哦。”里面的人心里很高兴,父亲终于肯拿钱给自己了,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给自己钱是应该的,若是给别人,他非恼怒了不可,前些年,还因为分房子的问题与家里的另外几个兄弟闹矛盾,说自己的父亲不疼自己,到时候他老了我们也不能使劲孝顺他老人家了,让他等着,告诉他自己现在虽然没有得到他的好处,可是,他老了,不中用了,他还是能给他口饭给他口热水吃吃,省得别人说三道四的自己没有良心,也害怕他到了地下窜出来骂他不养他,告他的状,在梦里召他的魂去认罪,给他寿命上打上差号,让他少活几年,所以,他的儿子们都表里不一,表面其实很委屈,心里也多少委屈,但是,顾及着自己的日后前程,真的害怕那些因五阴六的事情,给他的脸上招黑,这是最够震慑这些不肖子孙们的。
事情到了如此,父子二人也要睡下了,一会就听见他的父亲呼噜噜的乱喘气,人老了,这样的老毛病就容易找上来,不比那些年轻人嗓子眼轻快,睡觉时候肺管子不堵路。
他在炕头上,火热的炕,热的他出汗,刚才南边回来,那边还没有这么冷呢,回家来短袖换上了大棉袄,裤衩换成了大棉裤,这棉袄棉裤都是起先拿出来的,新的一样,没有穿过几年,因为,他都是在南方,不需要这么好的抗冻衣服,冷就穿一件羊毛衫子,外面加上外套预防冬气的寒冷,南方是好,可是北方要比南方冷的多,他一直记得回家要保重身体,从小就注意自己的保暖,记得第一次下江南,那个时候自己在火车上穿着大棉袄,越往南越热,热的他在火车里脱衣服,走一段脱一段,从开始到最后,活脱脱的蜕变成了一个威猛的帅哥,把自己的英姿魁梧的一面暴露出来了,吸引的一群姑娘注视着,他多少有些自恋,隐藏自己的身体,只给他旁边的一个小姑娘看了一个饱,那姑娘长的很漂亮,扎着大辫子,上面是红头绳,耳朵尖的像是妖精的耳朵,唇红齿白,乌黑的秀发,靓丽的面庞,仔细一看像是电视里的大明星一样的脸蛋,远远的都透着一股子水灵劲儿,莫不引人关注的,大加称赞,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所以,他就喜欢这样的旅途伴侣,给她打水,帮她提衣服,挎包,她下车的时候,他还没有下,送到她火车站台上,跟她挥手告别,临走的时候想问下她的名字,她有点小心,没有告诉他真名,只告诉了她在什么地方上班,欢迎她来找过来玩。
他本想着她,后来事务繁忙他就把这个事情给遗忘了,快要三年了,他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她,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说她就在自己附近不成,他呼吸困难起来,迷瞪着眼睛,突然睡过去了,在梦里他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大胖子,皮肤微黑,正怀着那个女子在笑,他隐隐约约的发现这个女子变了样子,长的更加的漂亮了,眉清目秀,脸上涂抹了胭脂,嘴唇上面的那一抹红真真正正的夺人眼球,那个黑皮肤的胖子也不算黑,只能算是有点古铜味道,阳光下略黑,进了阴影里就显得不那么黑了,到了傍晚更是如此,这个女子就在他的梦想里捉弄着他的笑脸,引诱着他,想带着他进入一个僻静的无人的小胡同里面,抄着她招手的时候,身边的空无一人,那种眼神那种魅惑直接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他以为冷情寡义是做不到的,只能喜笑颜开,死死的盯着她的牙齿,盐白的牙齿在红色的嘴唇里面微微开阖,他的秘密都想告诉这个女人,他咳嗽了一声,问,刚才那个胖人是谁,那个女人一转身,将裙子一摆弄,脸上略有微笑,告诉他,那是她的表哥,她们的兄妹关系很好,而且,她现在寄宿在自己的表哥家里,她说了这么多,脸上的笑容依然的灿烂如朝阳一样,他的面色也高高兴兴的,把刚才自己的猜忌都给忘记了,看来自己的桃花运还真不赖呢,他在自作多情的时候,一不小心踩滑了,脚下那片湿软的泥地上一道冲锋过的鞋印,送他多走了几步。那女子张大了嘴巴,惊呼起来,他也惊呼起来。
在黑色的夜里突然抡出胳膊,打在了他老子的脸上,把他老子也从梦里打醒了,那边嘴里呼出一口冷气,他不好意思,本来想转身面对墙壁发笑,但是,听见了他老子叫唤,然后,推了他一把,告诉他天快亮了,别睡的太死了,一会儿,还要出去打地。说完话,他摇晃着脑袋略作点头,转过身来,又大点声,躺下了。
睁着眼睛,看着顶部的天花板,一时间把所梦所想所思的事情都放在脑后,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起来,口齿也腻歪起来,准备乘着大家没有起来的时候早点起来,他没有多少穿了衣服,走出门外,推开了门的一刹那,雪地球白,他就没有发觉夜里还下了一场不大的雪,老子正扫完了门外的雪,一条路堆着两岸的雪,那飞柳上还挂着雪绒绒的枝条。
他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清醒的冷颤,高兴的笑自己竟然把毛衣穿翻了,于是,没有多管披上大衣,准备也出去扫地上雪,扫了几下发现穿反了衣服难受的要命,就告诉自己的父亲,自己得回去一趟。
儿子在屋子换了衣服,父亲从外面拿了一堆干草准备喂马,那马在马棚子里面站着吞云吐雾的好不自知,不知道一会就要骑着它出去串门。它兴冲冲吃了一顿饱饭,摇摆着健壮的身躯,将夜里积攒的废物排泄在地上冒着热气。
那边刚传来一阵叫声,一瘸一拐的老狼从山下滚到河里,本以为,早晨就有人出窝了,但他们夜里根本没有回家。他受不了这个,蒙着眼睛把自己缩藏在屋子内,开始挤出牙膏来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