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村镇的教堂里,肖恩和他的队友们在接受“鬼”的治疗,这其实是一座废旧的教堂。
之前的领主死亡后,原来勾结领主剥削民众的神父和人员拿着财产逃离了。
当战争来临之后,人们发现向上帝祈求祷告并没有用。
在信徒出走了许多后,也没人愿意出资金重建维护,剩一座空房子在这里。
“鬼”得知后,不想住在城堡里的他,反而很喜欢这座位置清幽的教堂,索性搬了出来。
“这就是魔法吗,真是强大啊,他们受了这种伤,如果不是顶尖的医者,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肖恩看着面色从容,安然睡去的队友们有些感慨。
“说到治疗的魔法,真正的教会掌握的更多。
但狭隘的他们并不会公开这些东西,他们甚至连文字书本都不肯授予普通民众。
所以我才喜欢这个地方,就像让我能看到了这群伪善者的末日。”
他说着,用难听的声音表达着愉悦,桀桀的笑了起来,可因为笑刺激了气管或肺部又开始咳嗽。
这倒是让肖恩想起了路上听到的“教堂住着鬼”的传说。
轮到肖恩了,“鬼”拿出了不知他从哪收集制造的魔法药剂,随着吟唱被洒出来的液体直接变成气雾附着在肖恩身上。
“等等!”鬼的表情有点疑惑。
肖恩也发现了不同,他的身上在那一瞬间,并没有之前和队友一样被激活的红线,按鬼的话说,那是激活恢复能力补充体力的标志。
“你身上有什么魔法物品在干扰吗?”
肖恩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破书。
他一直带着这本书,因为感觉好像一不带上就会缺乏一些安全感,这是他想到自己唯一与魔法有关的物品。
把书放在一边,鬼又重复了一遍仪式,可依旧没有反应。
“虽然我也看不懂里面写了些什么东西,应该和这本书无关。”
这回轮到肖恩开始疑惑了,在思考了良久后,从胸口拿出了一个吊坠,是一个小巧的十字架。
“你是信徒?”
一开始鬼的语气明显不悦,可一会儿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把扯了过来,用自己难看的脸凑了上去,想看清楚这个东西。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纵然看不出表情,肖恩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凝重。
“应该……应该算母亲的遗物吧。”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但心中柔软的那部分是这么认为的。
“呵,母亲?应该不是上次你带我见的那个女人吧。”那话中疑问颇多,仿佛觉得这个词值得玩味,带起了他的很多记忆。
所有人对于这个词都有自己的一段理解,鬼点了点头,眼睛反而看向了教堂中央的那个十字架。
肖恩手中的十字架的差别,只是多了个被倒绑着的人。
“这是逆十字啊,你看它长的一端是前部,人是被倒绑在上面的。
众所周知,十字架是教会的象征,在教会的故事中,他们的神化身凡人降临人间,为了恩救众生,在十字架上殉道而死。
而这个倒十字的故事却有些不太一样,它是属于神的一个信徒。
那个信徒在神死后,宣传福音,告诉人们神终究会复活。神的敌人听后,将他抓住绑在十字架上,他却要求将自己倒吊,说不配同神用一样的方法死去。”
“真是个虔诚的信徒!”肖恩看着自己手上的十字,脑海中晃过男人被倒吊着却视死如归的身影。
“但他还是死了啊,用心的人将他的故事做成了这个十字架纪念。
可人们才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当神复活后,越来越多的信徒开始皈依。
无知的他们看到逆十字架后认为是对教会的亵渎,把他打成了异端,受到诅咒和唾弃。
为神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是这种下场。
那些知道真相的人联合起来,为这个信徒申冤,要求诽谤者道歉。
可诽谤者们并没有接受,说这些人是异端,给恶魔披上善的外衣。
争斗由此开始,申冤者们被排挤打压,甚至被找理由陷害而死。
怒火在申冤者蔓延,他们认为死去的信徒和他们一样终会发怒,在某一天对这些人降下惩罚。
他们恨着那些人包括不解释的神,甚至他们也并不希望得到救赎,因为他们认为一个罔顾真理接受这样罪恶的神也不值得去信仰。
以此为基点两方爆发了无数的冲突,而这个十字架就是他们仇恨的象征和延续。”
“还有这样的事吗?”肖恩有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秘辛,而这些居然会与他的身世相关。
“所以这个十字架才会使治疗的魔法失效,它在拒绝恩救,拒绝福音。
但谁也不知道真实的故事如何,这些人各执一词,互不相容。
我知道这个故事,是因为我对那个“伪善者”的观点很感兴趣。
虽然这句话我可能没资格说,但对人进行分门别类的做法永远是最令人恐怖的罪行。”
……
王城的行宫内,克洛维斜躺在一座建筑的房顶上,双手做枕,享受着微风吹来的春意。
几乎没有人看过国王这一副慵懒没有动力的样子,在其他人眼中,国王一直都游刃有余处变不惊,每时每刻都保持着风度。
让一些身居要位的大臣看了也绝对会进言有失体统,说这不是国王贵族该有的行为。
一个身影从后方出现,玩笑般遮挡住照在他身上阳光。
克洛维只是睁了一只眼看了看来人,又闭上了。
也只有在西格里弗面前,他才能够这么从容随意。
“弗莱特恩就在你的眼皮底下反叛了,难道也是在你的计划内吗,阵势是不是搞得太大了。”西格里弗坐了下来想了解一下好友的看法。
弗莱特恩是离王城斯佩拉最近的主城,其领地直接与斯佩拉接壤。
“到春天了,蛰伏于严冬的东西总会出来,就跟有些潜伏在体内的病灶一样,它不出现不能代表没有。”
克洛维对于在领土内发生的战争表现得依然十分随意:“一切的东西早就在那封信的出现时,开始推动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本来也控制不了。”
“听你这个语气,你这个始作俑者好像在为自己撇清关系。”西格里弗没想多说,也学克洛维得样子坐在了风口,享受着春意。
表情变得和克洛维一个样子,仿佛世间万物远在尘嚣之外,不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