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漫溢，清风拂来，棋室里只有落棋的轻响声。
半个时辰已过，胜负还未分出。
南宫辰脸沉如水，他每一步都深思熟虑，却见她心不在焉，在态度上他已经输了。
每当茶凉了，侍者都会立刻换上热茶，尽管参赛者不会饮用。
“可否换成毛尖？”穹影说道，她不喜欢碧螺春，即使闻着也要毛尖。
“可以，请稍等。”侍者取走了碧螺春。
南宫辰突然想起，四年前在缀锦楼的十七号雅间，那壶茶好像是碧螺春，原来她不喜欢碧螺春，喜欢毛尖。
南宫辰心思一转，不知道她会不会摘下面纱，品尝茗茶。
不一会儿，侍者端来了毛尖，散发出阵阵清香。
穹影不饮茶，却是喜欢用手背试探茶的温度，对于南宫辰迟迟不落棋，她也是极其耐性地等待。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南宫辰正在沉思，却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浑身都不自在，更无法思考。
“赏心悦目。”穹影没有调戏之意，他长得和无心有几分相似，性情却并不相似。
南宫辰愣了，思绪全都乱了，他见识了太多女子倾慕的目光，却从没听过这么坦直的赞许，毫无矜持可言，但她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是可气。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看着我？”南宫辰觉得莫名其妙，对于她的云淡风轻，他无法理直气壮地苛责她。
“抱歉。”穹影移开视线，拿起茶匙，轻轻地搅拌茶水，水面上雾气缭绕。
饶是这样，南宫辰心绪已乱，落棋频频出错，片刻钟之后，黑子渐显败势。
见他犹豫不决，穹影说道：“不用着急。”
“你倒是轻松。”南宫辰有弃局的冲动，他向来镇定自若，却因为她的无意之举，让他措手不及。
“不用紧张。”穹影说道。
南宫辰暗暗一叹，他不是紧张，输了就输了，无伤大雅。
不到两刻钟，就分出了胜负。
“此局，九十六号胜。下一局，九十六号对九十八号。”监考官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
听了监考官的宣布，穹影手中的白子碎了，化成碎砾，零零星星地落在桌面上。
许是感觉到压迫感，侍者愣了愣，还没有参赛者敢弄坏棋子，不过，他们可不敢责备这名少女，她太威严了。
南宫辰看了她一眼，虽然她眼眸无波，但仅凭一颗粉身碎骨的棋子，可以猜测她应该是很不耐烦。
毕竟，他一个九十七号已经是意外，想不到还有九十八号。
“多谢指教。”南宫辰说道。
“言重了。”穹影面无表情。
“告辞。”南宫辰起身离开。
两个侍者一动不动，犹豫着要不要去收拾桌面。
“把棋子清理了。”穹影取出手帕，拭擦手指上的粉末。
听她语气温和，侍者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的声音低沉轻柔，悦耳极了。
侍者把碎掉的棋子收拾了，新添一颗白子，再换掉凉了的茶，虽然这名参赛者不饮茶，却是喜欢摩挲茶杯，搅拌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