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格外寂静，积雪压着枝头，树木一直延伸到林子深处，深深不见尽头。
看着静谧的雪林，巫玥想再停留一会儿。
穹影说道：“天色不早。”
巫玥神色黯然，取出一张黑色的面纱还给她，说道：“抱歉。”
当时摘下她的面纱，他确实有些冲动和好奇，内心驱使他一睹她的真容，生怕日后找不到她，生怕她成长之后，他认不出她。
穹影没有接过面纱，面纱缓缓飘起，穹影伸出手指轻轻一弹，微弱的火焰跃出，落在面纱上。
面纱燃烧起来，随即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巫玥措手不及，连阻止的机会也没有，他本不想把面纱还给她，即使她拒绝也好，她怎能烧毁面纱？他此刻的心绪如同散落的灰烬，无法拼凑起来。
穹影转身离开。
巫玥神色寂落，踏着她留下的足迹，希望这条路延长一些，但是终有尽头。
即将回到山道的时候，巫玥说道：“穹影，我们以后还有相见之日么？”
“日后你会知道。”穹影说道，巫玥迟早都会知道她的身份。
巫玥心中怅然，再见的时候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回到山道，正见凤非离站在那儿，没有进去马车御寒。
凤非离看着她走来，不知道巫玥和她谈论什么事情，巫玥身为光明殿圣主，他生怕巫玥对她不利。
穹影说道：“非离，你去哪里？”
凤非离微微一笑：“近日闲来无事，于是来金璃闲游，希望能够见到你。”
穹影说道：“我此行南下，恐怕……”
凤非离连忙说道：“没关系，若是你有紧要的事情，不用理会我，我也正要回去焱凤。”
穹影笑了一声：“我也不是那么着急，今天还可以慢行。”
凤非离眼睛明亮，她的言下之意是今天和他一起慢行？
不过见二人都只有马匹，穹影说道：“你们要不要坐马车？”
巫玥提议说道：“雪景当前，坐马车岂不是荒废眼前的景色？不如你也骑马。”
“我不擅骑。”穹影说道，前世她无法步行，身体有疾，因而极少骑马，今生也没有刻意学习，加之她不喜欢抛头露面。
“只是骑马慢行，不用奔跑。”巫玥笑道，想不到穹影不擅骑马，难怪她会坐马车。
“成。”穹影迟疑片刻才说道，吩咐罗衣牵一匹马来。
罗衣解开缰绳，装上马鞍，垫上柔软的狐皮，调整了马镫的高度。
凤非离欲言又止，这匹马体形高壮，马背的高度高过她的身高很多，而且这匹马属于烈性马，性情刚烈，难以驾驭。
“穹影，其实你可以选择一匹稍微矮小的角马。不过此刻没有选择。不如我们还是坐马车。”巫玥犹豫了一下，一起坐马车也可闲谈。
“不用。”穹影说道，明明是他怂恿她骑马，让她骑一匹矮小的角马，成何体统。
罗衣把马牵来，把缰绳交给穹影。
穹影牵着缰绳，见二人迟迟未动，说道：“你们还不上马？”
凤非离踏着马镫，轻轻一跃就坐在马背上，姿态优美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