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地广人稀,坐落于郊外的北燕行宫更是宁静,入夜之后完全陷入寂静和黑暗。
大雪纷纷扬扬,直到深夜的时候,大雪才停了,露出璀璨的夜空。
月色了然,散落在雪地上,犹如银光一般闪烁。
从山间传来若隐若现的箫声,与夜风共舞,奏响了夜曲。
紫色的人影飘然而至,犹如黑夜里的主宰者,仿佛天生属于黑暗。
箫声渐渐消散,凤非离眼睛明亮,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他的内心随着她的步伐而起伏不停。
“穹影,我打扰你了?”凤非离犹豫地问道,他故意深夜奏箫,只有她才听得见。
“当然不是。不过你还是如此胆大妄为。”穹影说道,还是喜欢深夜的时候独自登山奏箫。
“何以见得?其实我有些胆小。”凤非离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不是勇敢的人,也有害怕的事物,远远不及巫玥和赫连玖歌英勇。
“你经常独自深夜登山,难道不怕遇到猛兽或是恶人?”穹影看着他的脸容,现在他已经长大,越发温雅而从容不迫,褪去年少的时候的青涩和惘然,变得恬静而成熟。
“不会,我不会去有猛兽出没的山林,似乎没有遇过恶人,唯一遇到的似乎只有你。”凤非离说道,他无比庆幸当年那夜他独自登山奏箫,遇到了她。
“我可是比恶人更加凶恶。”穹影笑道。
“穹影,你为什么这样调侃自己?”凤非离觉得好笑又无奈,或许她行事果决而狠绝,但是她平时向来温和而优雅,完全和凶恶沾不上边。
“我不是调侃自己,而是世人如此调侃我。”穹影说道,许久之前已经听闻自己的名声甚是狼藉。
“这,是世人愚昧无知。”凤非离说道,穹影身为阎殿之人,确实诸多讨伐的声音。
“呵呵,如此偏袒我,我受之有愧。”穹影笑了一声,她不介意世人的言论,但是不要当面诟病她,否则她也会生气。
凤非离也笑了,他不知道世人眼中的她怎么样,他只知道他眼中的她,待他极为温和而宽容,处处为他着想,他才受之有愧。
“记得在谨兰苑的时候,我深夜登山遇到赫连玖歌,若非你出手相救,我今天恐怕无法在这里和你闲谈。”
“当时你是不是无所畏惧?”穹影也记得这事,当时他绝非赫连玖歌的对手,大可逃离,不该和赫连玖歌周旋。
“这,当时我可能是无知者无惧,甚至心态消极而冷凉,但是现在我变得胆小怕事,心态积极而谨慎。”凤非离说道,这是他的肺腑之言,曾经年少的时候身不由己,甚至觉得无可留恋,因此任由摆布,但是现在他心中载满希望和向往,小心翼翼地握住一切。
“为什么说是变得胆小怕事?”穹影甚是不解,他依然勇敢,绝非胆小。
“因为我生怕行差踏错,生怕因为变故而带来失去。现在我觉得世间不是如此无奈和黑暗,仍有值得瞩目和期待的存在。”凤非离满目光芒,因为心中拥有期待的人,他变得害怕死亡,害怕无法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