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只是笑了笑,伸手轻轻捋过她耳边残发。
“月灵,你不用弄懂爱情是什么。因为我会告诉你,爱情是什么……”
那后来呢?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在河边的泥土地写下字。
书生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深邃的黑瞳中好似渐渐染上了异样的光彩,半晌之后,才将目光落在我手上。
捧一把清水淋下,将污泥冲去,淡淡说道:“后来,后来月灵便留在了他身边,三年。”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天,冲我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做饭,你快些回来。”
抖抖长衫起身,离去的背影,一袭青衣,颀长身姿,儒雅中带着几分潇洒,亦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
我先回去做饭,你快些回来……
一席话,寥寥数字,多像一个家……
奈何,不过徒惹一场感伤。
那夜,又是一场倾盆大雨。
噼里啪啦的雨点从屋顶泻下,大片大片的水泡子落地。
我急急忙忙跑到院子里收衣,却见书生拧着我的衣物进屋,仍是淡淡笑着:“天气怪闷的,我怕会下雨,就先把衣服给收回来了。不巧,还真下了。”
说罢,便捧来给我看:“你瞧,没被淋湿呢!”
像孩子似的,眼巴巴地看着我,只为讨一句奖赏。
我抬手抹去他发丝上的水珠。他微微有些闪躲,可最后还是稳稳站在我眼前,一动不动,脸上静静带笑。
第一次这般靠近,隐约感觉他有几分不自在。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手指很凉,凉得刺骨。
我微微皱眉,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他已笑着松开手,说:“早点休息。”
不知为何,我对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与他早已认识许多年。
一见如故,却相逢恨晚。
我抱着衣物在门前听了一夜的雨声,却挖掘不出半分与他有关的记忆。
转眼便是一月。
傍晚时分,我便坐在槐树下。
书生再次拧来一壶酒,席地坐在我身边,抬头看天,有意无意地说道:“今晚,说不定会下雨。”
可我相信血槐书会出现。
他偏头问我:“血槐书出现后,你便会离开么?”
我点头。
我需要的只是一个真相,只要这件事是真的,我便会记录下来,之后,离开。
书生淡淡一笑:“我刚刚还在想,你会不会舍不得……”
我偏头看他,舍不得什么?
他无奈地摇头叹气,嘴角凝聚的笑慢慢变得有些苦涩:“罢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落日余晖渐渐将远处的山峦镀成金色,如着盛装。
我想起在江南的日子,大多时候,也是这般独自看着夕阳西下,只是这些日子,身边多了一人。
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只是突然习惯了,有这样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陪伴在身边……
舍不得,又如何舍得?
我张了张口,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哑巴,正打算写着什么,却被他打断。
书生问:“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那个故事么?”
记得,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