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疏洛表情复杂,连平日里最喜爱的肘子都不是滋味了。
其实他已经听明白了,夜漫月想要自己放了地牢里的那个大汉。
可是迫于多方压力,不能这么做啊。
要知道,作为一个准城主,安抚民心也是极其重要的一项责任,要不是刘茂说那犯人还有用处,自己早就斩了他了,不然难解民愤啊。
“夜少侠,你这话让我很难做啊。”木疏洛盯着夜漫月,严肃道。
夜漫月倒是没想那么多,同是在潇湘院前打架的人,总不能说只拉拢自己吧。所以夜漫月以为这件事只要提了,木疏洛不会拒绝的。
但是木疏洛却没想象中那样爽快的答应。
“铁柱的能力很强,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像对夜漫月一样拉拢他呢。”方十突然说话了。
在方十的眼中,铁柱是能够和夜漫月交手却不落下风的。可为什么只拉拢夜漫月?
桌子那边的木疏洛听到方十讲话,一脸的不悦。他觉得方十太弱了,顶多算是夜漫月的随从,应该就是随从,要不然夜漫月也不会带着他。
可随从什么时候能够插嘴主人的谈话了?
没教养。
夜漫月好似看出了木疏洛的不悦,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觉得方十说道有道理。
于是夜漫月说道:“方十说的不错,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木疏洛一听,脸上的不悦少了一些,继续啃起了肘子:“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夜少侠。那铁柱被你打的陨石具碎,当时完全是靠着毅力强行撑住的。我当然想拉拢他,谁不想多一个虚级的高手呢?可我这森海城的医师没一个敢救他的。”
“伤的这么严重?”
“是啊,整个内脏一团糟,像是被什么异兽咬的稀巴烂。找不到一块完整的。我都很佩服他能撑到现在。”
夜漫月了然,木疏洛是舍小求大了。
虽说成年人不会做选择,夜漫月也希望这个时候木疏洛会说一句:“我全都要。”
可铁柱伤的太重了,已经完全可以当做一个死人来对待了。
但是一个死人还有什么用处呢?
木疏洛到底还留着铁柱作何用处?
夜漫月也猜到了一些,但是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样,是为了唤苍刃,那么解救铁柱就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三个人沉默的吃完早饭之后,方十和夜漫月回到了望水院,而木疏洛令下人去传唤了刘茂。
当丁丘得知刘茂被传进城主府时,正在院子里溜信雀,那是刘府为了可以随时联系异地的亲信而培养的传信雀。它们身材细小,羽翼却很大,可以包住整个雀身,而在它们的背部,镶嵌着圆形的卡槽,那是用来放置引路石的地方。
引路石是指引信雀飞行方向的特殊石头,这石头至少会是成对打造,将一块引路石放在信雀背部的卡槽上,信雀就会向着另一块引路石飞去。
由于引路石造价颇高,而且信雀也很难培养,所以在云殇,大部分传信的途径都是探子骑马传播。
不过丁丘听到消息之后,也不溜信雀了,直奔刘彻的卧房,拉着刘彻就向外跑。
“走,刘老弟。带你去收拾夜漫月去!”
刘彻听完都懵了,丁丘兄是什么意思啊?脸上的红肿还没消呢,怎么又要去收拾夜漫月啊?
不过他也不含糊,别的事不管,收拾夜漫月的事,他一定要掺上一脚。
夜漫月现在都已经是刘彻的心魔了,每次入睡都会飘到那座仙宫去,无论多少次逃出来,下一次入睡都会再回去。搞得刘彻一晚上没睡着。
“走!丁丘兄!”
。。。。。。。。。
望水院这边,方十面色冰冷,坐在桌子旁喝茶,而夜漫月则是坐立难安。
木疏洛那儿行不通,方十又不愿意去劫狱,来森海城之前,何曾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啊。
其实也不是夜漫月不愿意留下来,他又不需要赶急去王城,也不需要四处打探百城会谈的消息。
只是森海城牵扯的东西有些多了,人体探究的事情,王城调换城主的事情,哪一件不是难缠的?
所以夜漫月不想在森海城多待,别看现在风平浪静的,等到事发之时,想抽身都难。
“方十,我们要是再在森海城待下去,恐怕没个两三年,出不去的。”
方十不知道为什么夜漫月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牵扯进森海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这也是太年轻,太久没有接触世事的缘故,虽说方十自己也有意识到,但是他没想到会那么的不足。
“凭借你的身手,我们也不能走吗?”方十望向夜漫月,那眼神,安静,自信。
“我。。能走是能走,可是方十,如果我们不顾一切走掉了,那后面的路将会寸步难行。”
“寸步难行?是害怕森海城的人追杀吗?”
“森海城的追杀算什么啊!我们两个人随便一个都能灭了追兵。我怕的是,森海城会以边境大城的地位发布通缉令,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就不是森海城,而是所有与森海城交好的城池啊。”
方十还没来得及说话,屋外传来了小丫头慌乱的声音。
“二位公子,刘彻少爷又来了,现在正在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