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碎嘴的罪犯们在看得丁丘的震怒后,变得沉默起来,也没人提着回牢里的事了,就聚在前殿中四下游走。
丁丘也沉默的盯着石柱,若有所思。其实在他的心中,整个事件已经超脱了掌控范围。
是方十和夜漫月这两个混小子吗?是他们若无其事的破坏了我的计划,导致整个局开始向着最差的方向发展吗?
目前来看应该就是如此。
早就在城外茶馆第一次见到他们时,我就应该注意到的,这两个小子无缘由暴打梁柱,之后居然手牵手逃掉了!细细想来,要不是他们,梁柱也不会铁了心要找到夜漫月,我也不会带着梁柱去潇湘院打探消息。
可如此说来,最根本的缘由,不应该是我与梁柱组成一队,寻那该死的红吗?
想到这儿,丁丘伸手摸了摸石柱,丝丝冰凉的感觉由手心传上心头。
“但这些都是无法抗拒的事情,恐怕要怪,只能怪我谋略不足还自视不凡,此番过后,我要尽力提升自己了。靠着别人的武力终究不够稳妥,做人啊,还是得靠自己。”
另一边屠苏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走向方十问道:“少侠,你们进来时是何时辰?”
方十不知晓为何屠苏轻会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但是方十也没有拒绝回答:“戌时末。”
屠苏轻听后眉头不禁一皱,满脸的担忧,他望向公损域的方向:“少侠,有件事我一直有疑惑,公损域的牢内,每到亥时便会有一股强烈的劲风吹过,这些人也没有一人知晓那是什么缘由。你知晓否?”
方十还没有说话,刚才与丁丘一同从强暴域出来的两个人凑了过来:“什么?你那边也有?我一直以为只有强暴域有这风呢。还别说,吹着挺爽。”
屠苏轻听后眉头皱的更紧了,一旁的夜漫月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真如你们所说,那这地牢可能是整个云殇最奇怪的地牢了。牢内没有一名士兵看守,每到亥时就会有强风吹拂,想想只有可能是木疏洛的癖好了。他是个机巧师,地牢不会那么简单的。”
“那我们还是严谨点为好,我蹲牢里的这两年,总感觉这风有猫腻,可也每次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除了进食的时间,我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有士兵看守。”
那从强暴域出来的人不以为然,大笑着:“哪儿有这么玄乎,我们可是从那该死的牢里出来了啊。现在应该开心才是,等到丁丘兄的人来开门,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
“就是,没士兵看守就是这森海城疏忽!!哪像我在白城的时候,那边的地牢巴不得给每个犯人配个士兵,一天到晚就盯着不放。要说也是,森海城毕竟是个边境城池,那可能会像白城那样恶心。”
“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小心个屁,你看看你,一脸的仙人模样,胆子怎么就这么小?要这样你还不如回牢里去。”
屠苏轻瞥了两眼新面孔,不再多言,与这满脑子**的人谈何都是浪费口舌。
而那从强暴域出来的人话倒是不说了,只是开始不断瞟着夜漫月,不知是不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其中一人深呼了一口气走到夜漫月身前:“这位,,公子。恕我冒昧,我想着你这般模样应该是女扮男装,体验生活的吧?这地牢危险的很,不如跟与我一同,我肯定保你周全。”
“轰!!”
一声惊天巨响,那强暴域的新面孔被削烂了半身,内脏从漏洞出滑落,失去了脊椎骨,只有身体另一侧的肉勉强支撑。
片刻后,那人的身体软瘫下去。而他至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整个前殿都被这声响吸引了视线,而当他们看到地上一摊死状惨烈的尸体时,都有些呆滞。
这种时候能说些什么呢?质疑方十为何要杀人?还是称赞方少侠很强?
都不能,说什么都会显得多余。
方十也完全不会知道周围的人都在想些什么,他只是遵循了夜漫月的意愿,偷摸着杀了个人而已。
对,偷摸着杀的。
因为方十将屠苏轻所授的要点铭记于心,最终用他最大的努力收敛了杀气,对于那个强暴域的罪犯来说,他永远也不知道是谁杀掉了自己。可能至死都为曾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
而目睹这一切,距离又最近的屠苏轻已然暗自定下决心:不论如何,也要把方十拉进北燕山,振兴北燕刀法的重任,非他莫属了。
其实方十很单纯,他的刀法也很纯净,没有过多的技巧,方十使用锋圆时,也不需要想什么东西,所以他吸收新东西时很快,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屠苏轻不知道方十的过去,所以他认为方十就是天才。在屠苏轻的记忆里,北燕山很多弟子都无法掌握收敛杀气的技巧,最终他们就干脆放弃掌握这个技巧,费时,而且本身目的就是要杀人,那还收敛杀气作甚?
所以以前屠苏轻指导师弟师妹时,也不会太注重。直至遇见了方十。他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杀气,铺天盖地,直击人心。最重要的是,自己就简单的提了几句以前偶尔和师弟师妹们说的几个技巧,方十就以惊人的速度掌握住。
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要不是周围有太多的人,屠苏轻铁定拿起一把刀就开始展示北燕山刀法给方十看。
不过现在还不能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绝对不能让方十以为我北燕山收徒太简单。如今之计,只有跟着方十,不断和他描述北燕山的强大,加入北燕山会有多么多的好处。
这样一来,只要是个人都不会犹豫的!说不定自己还没开口,方十就会嚷嚷着加入北燕山了!
想到这,屠苏轻的嘴角又扬起了淡淡的弧度。
前殿这里,由于方十的这一斩陷入良久的寂静。
随着云殇的星月转移,时间,到了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