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渐渐移向敏感的耳垂，半晌之后，自耳侧低低传入他那股沙哑的嗓音。
“你知道吗，刚刚我再问我自己的心，如果，直到你我白发苍苍，老的连路都走不了了，那时候你才敢接受我，那么，我会不会等。”
严希只觉的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整个人一下子进入到了一个虚幻的空间，那里苍白一片，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
灰白的世界中，自己的心跳蹦蹦蹦跳个不停，却不明原因。
耳侧温热的气息将严希的思绪打断。
熟悉悦耳的男性低音响起：“你知道吗，这个问题还没有问完，我的答案就迫不及待的自己挤了出来，我不想的，但是，似乎那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很傻是不是？”
神思跑的老远的严希突然就不经大脑的问：“你的答案？”
问完这句，因为听到自己突然发出的声音，严希才触电一样回神，诧异与自己的条件反射。
也或许，这并不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而是出自自己心底的呐问。
冷焱因为这个问题突然就愉悦了几分，那满脸的铁青渐渐被柔情取代，低首在她耳侧低低诉说：“我的答案是，我会，我愿意等你到白发苍苍。”
严希一怔，泪就这样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心中那股缺了一角的感觉终于知道了原因。
严希低喃着：“真傻。”
冷焱也笑：“是啊，真是傻，但是，你就是这么厉害，在我没有发现时，你已经牢牢占据了我的心，成了我的跟，在等我发现，即使不愿，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我将自己的心割除？将自己的根拔掉？”
对你，已经融入了骨血。
宠你，已经成了一种天性。
我也无能为力。
严希突然就生出一种心疼，心疼他的傻，心疼他的痴。
扬起头，生涩的吻着那两片薄唇，“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出现。”
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也许，她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冷焱那刹那的温柔因为这句话而稍稍怔住，片刻后才回味过来，还以为严希那个主动的吻表明了她隐藏的心的敞开，原来还是那样吗？只是心疼与他的痴，还是不肯让他进驻。
冷焱嘴角泛起一抹自嘲，语气带着一抹苦涩，“或许吧，或许，你不出现，我就不会这样。”不会这样因为挚爱的一味逃避而苦恼。
也不会因为挚爱的相伴，而觉得自己的价值。
那样的他，或许就像是现在的肖深一样，不是情滋味，也不用自讨苦吃，优哉游哉，何其快意。
严希微微苦笑：“是啊，如果我不出现，多好。”语落，轻轻推开了紧紧搂着她的冷焱，明明就楼的紧紧的，却受不住她这轻轻的一推。
就像是万米城墙被人轻轻推开了一角，然后多米诺骨牌效应发挥作用，冷焱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突然一下子，好像是盛世繁华之后的颓败，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毫无生机。
冷焱轻轻后退一步，严希静静看着他那双瞬间黯淡的眸子，很想在这时候对他笑笑，但是几经努力，却是徒劳，最后只能强硬的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轻声说：“冷焱，谢谢你……”
谢什么呢？
谢你曾经出现在了她的生命，谢谢你在我最灰暗的人生中将我的世界一点点染成了彩色。
谢谢，你的……爱。
但是，别再继续了。
严希哑然，这些都要说出？
这一瞬间才发现，冷焱做的太多太多，多的数不清，道不完。
冷焱嗤笑一声：“谢？”抬头看着严希的眼神有点好笑，好像严希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一样，语气微微上扬。
“好啊，你谢啊，怎么谢？啊？算算这么多年你欠我的，我为你做的，好好想想，想想你还的清吗？”说到最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声音生生的被压低压沉，有点狰狞恐怖。
严希看着那张英俊非凡的脸，鼻头一酸，紧紧闭上自己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一丝绝望。
“好吧，你说，我做。”说说，那么多的债，我要怎么才能还清，你要怎么才能满意？
冷焱看着她这么一副不死不活的表情，心底的怒气更甚，想他总裁，什么时候被人真么嫌弃过，这个丫头，怎么就被自己宠成了这么一副无法无天的地步？
这么不知珍惜！
垂在身侧的两手握成一团，手背上青筋狰狞凸显，双目赤红一片，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缓缓的伸出手，掐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在他手掐上严希脖子一瞬间，严希缓缓睁开眼睛，泪无声无息滑落，点点滴滴落在了他交握的手上。
好像腐蚀性极强的液体，烧灼着他的手背，灼痛了那颗渐渐硬起来的心肠。
严希吸吸鼻子，睁着一双朦胧泪眼，因为雾气弥漫，为了看清他而睁得远远的眼睛异常明亮，“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我愿意。”
欺负的胸腔艰难的吐纳着新鲜的空气，随着那双渐渐收紧的手臂，原本白皙的小脸渐渐胀的通红。
冷焱眼睛越来越红，看着严希一副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心头那股怒火烧得他更难忍耐，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就这么想死？为了还清我的债，宁愿死？”
宁愿死，也要离开，宁愿死，也不接受那一份爱。
为什么？
冷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