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转头对汪家豪说,“家豪,麻烦你先带妙然去换件舒服点儿的衣服。”
汪家豪看着妙然一身纯男性服饰,眼低的光色悄悄一黯,应下了。
“大家这么早来,一定都还没用早餐。这早餐是人一天中最重要精贵的一餐,不可耽误。甘经理,麻烦你待会带女士们先生们到餐厅用餐,一切费用算在我的私人帐单上。”
如此,一场混乱就此解决。
所有人都不知不觉按照顾西爵的安排走了下去,在众人各自惊讶,暗暗佩服男人这般玲珑手段时,却不知终于关上房门的男人,抬手拧眉,平静无波的俊容下,压着一腔的懊悔愠怒。
“妙然,这里没外人,你说实话,你跟顾西爵……”
“小姨,我们没有发生关系。”
一进换衣间,华玉琳当然没有放过挖掘机会,可妙然嘴巴死硬,直到餐厅用餐也没让她套出半句话来。
“妙然,你不会分不来到底有没有被男人那个,就相信他说没有就真没有啦?”
“小姨,我有感觉,我们真的没有。”
妙然心叹,转头将注意全投注在了小月月身上,不想再胡思乱想。
偏偏华玉琳穷追不舍,“妙然,你听小姨说,昨晚那事儿真的闹大了。刚才我认识的一位牌友都打电话来问我情况。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外公、你父亲的名誉着想啊!咱们海蓝云天还要靠你发扬光大,顾西爵的实力虽比不上霍子铭,好歹他的私生活还比较检点,没什么花边绯闻。嫁给他……”
“小姨,”妙然沉声打断了话,面色不虞,“你也早该知道,顾西爵有个相交五年已经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了,好像还是我们赌城里的名门世家慕容家的大小姐。”
“慕容冬儿那个虚伪的女人,她根本比不上你一根头发丝儿,咱根本不用……”
“小姨,就算他真迫于爸爸的威压答应了这门婚事,我也不会接受一个轻易就抛弃了陪自己努力打拼事业的女人的负、心、汉!”
妙然一脸的义正言辞,顿时让华玉琳又急又气,冲口而出:“这,这怎么能说是抛弃,什么负心汉,他顾西爵能娶到你,根本就是实质名归。你跟他本来就该是一对,你们连孩子都有了,怎么能便宜给别的女人啊?小月月可是……”
这话一落,数双眼睛全掷了过来,华玉琳立即看到从侧后方走来的两个男人,惊悟失言,立即收嘴垂下了脑袋。
从男人们的脸色来看,很显然,话都被听到了。
谈光业抢前一步,沉声斥问,“小姨子,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小月月不是顾西爵在港口拣到的孤儿吗?什么时候变成他和妙然的孩子了?”
顾西爵没有上前,只是微眯着眼眸,看着那垂头不语的妇人,又转眸落在妙然和她身边吃得一脸果酱的小家伙身上。
那一大一小两女人同时向他看来,两双大而亮的猫儿眼,惊人地相似。
“咳咳,姐夫,你,你别激动啊!我的意思是说,小月月都认妙然做妈妈了,妙然又那么喜欢小月月,这可是天生一家人的缘份呐!你们瞧,要咱们不说谁会知道这娘俩儿根本不是亲生的。再说了,这男人家带着孩子,要找个情投意合又能爱护自家宝贝的女人可不容易了。总比为了新妻,撇下亲生女儿的要好吧!”
这话直接戳中了谈光业的脊梁骨,明知华玉琳借题发挥,欲盖弥彰,谈光业脸色黯淡地坐了下来,也没再追问。
饭后,谈光业带着妙然回自己在港城购置的宅砥。
一上车,妙然便问起父亲和顾西爵谈了些什么。
谈光业看着女儿同发妻一般成熟隐忍的模样,心中一疼,口气和态度便也更加笃定,道,“顾西爵已经答应我,会好好考虑他和你的婚事。”
闻言,妙然惊讶不矣。
“怎么可以这样?”
另一方,顾西爵也受到了同样的追问,汪家豪还没听完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满脸义愤填膺。
“爵,你们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怎么可以答应娶谈妙然。那根本就是霍子铭那臭小子造谣生事危言耸听,谈伯是被人误导,你怎么不跟他解释清楚!”
顾西爵陷在黑色大沙发里,颀长俊挺的身姿仿佛与沙发都融为一体,他单手支额,形神之间有些疲惫低落,淡淡回道,“之前你都跟他解释了,不是吗?”
若谈光业只是单纯来为女儿讨回公道那么简单,只要确定妙然没有跟他发生实质关系,理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揭过。
上流社会的流言再厉害,时间一久,没有其他进展,很快就会被新的八褂取而代之,根本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来问罪,甚至,将问题扩大到非要以“婚姻”做结。
试想想,上错床,和嫁错郎,哪一个损失更大,危害更重?
以谈光业这把年纪的人会不懂!
汪家豪一听,抽气都打了口哆嗦,“你的意思,谈伯早就打定主意要你娶他女儿了?这……”
“家豪,我只是答应谈光业会考虑。”
“考虑?爵,你不是认真的吧?”
汪家豪更着急了,顾西爵跟谈光业深谈了近一个多小时,出来时他都感觉得到,谈光业面无他色,但看着顾西爵的眼光温和了许多,似乎还着几分欣赏和愉悦。
凭他对好友多年的了解,顾西爵绝不是一个受威胁就会轻易妥协的男人。外界有人评价顾西爵严谨刻板,不通人情义理,刚愎自用,也多是因为其性子里比许多人都强悍的骄傲自负,向来不屑于奴颜婢膝地攀权附贵,阿谀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