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赐听到他这样说,觉得这人奇怪的很。咱们彼此又不认识,怎么会放他们出去?再说凌云阁是江湖上四大门派之一,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这里也许是凌云阁的秘密地牢,凌云阁囚禁的人就是好人吗?再者,放他们出去……他们?
秦天赐突然觉得邪乎的很,只听这老头直呼老和尚,可这里根本就只有他一人啊。难道还有一人?还是个和尚?
秦天赐又在此人周围看了一会,也的的确确只有他一人啊,哪里有所谓的老和尚?这时在一个稍大的水池内,发出异响,水面有明显涟漪。秦天赐被这举动惊了,连忙退到一侧,这又是什么情况?
只见那水池内一人道,“小云头,你还来调侃我,之前把这人从洞口吸下来,就几乎消耗了我全部内力,你总要让我休息一下嘛。”
“老和尚,真有你的啊,能休息这么久。快看,你弄下来的就是这个小子。”
秦天赐听到水池里的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老和尚?难道说?他心里开始了严重的不安,怀着复杂的心情,慢慢靠近了水池。
这水池光线不好,很昏暗,秦天赐走近时也感觉到了池子的确有一人。他慢慢靠近一看……
虽然看不清楚,但他能感觉到这水池里的人是……秦天赐做梦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见到他。
秦天赐立刻跪在这人面前,忙不断叩头。
水池里的人之前用内力把秦天赐从上方天井入口将他吸入,消耗了很多内力。趁着秦天赐的昏迷,和刚才秦天赐与被铁链拴住的老头对话期间,逐渐恢复了力气。这时吼道,“你个兔崽子,老子还没死,不用你拜。更不用跪地求饶,老子不吃这套。”
秦天赐此时眼泪、鼻涕收展不住,顿时一泻千里。一边猛力磕头,一边抽泣道,“师父……是我……我是天赐啊……”
“天赐?”池水中的人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爱徒,“你是天赐?不可能……哈哈……一定是那些人派你来伪装的吧,我不信你这套。”
“师父,真的是我啊……”秦天赐跪着向前挪步,一边哭着,一边说道,“那年,师父和爹爹发现有机会出绝望谷,便轮番开始在冰冷的池潭里挖掘泥沙,娘亲则开始了对我的教导和学习。而在练习和背诵经文上,师父对我却比以往更严格了。虽然我很快便把经文背下来,可老是不能理解,所以经常挨您的骂。”
说到此处,池水里的人开始了抽噎,秦天赐接着道,“还记得离开绝望谷时,娘亲和爹爹为了让我们顺利逃出绝望谷,被谷里特有的白蛇咬死。在冲出洞口时,我们不幸被白蛇所伤,师父,您我二人体内都有寒毒加身。那些年,我们都备受寒毒折磨……”
“是了……是了……你真的是天赐孩儿?”水里的正是消失了六年的秦天赐的师父,义悟和尚,“快靠近了让为师看看。”
秦天赐跪着快速挪到池水边,原来才看到师父除了头,整个身体都被侵泡在水里。义悟老和尚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的天赐,激动不已,“孩子,想不到……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你和你爹长得真的很像……”
秦天赐立刻跳下水,想要把师父弄起来。当他触碰到师父身体时,才发现,师父的双手已经被人齐肩斩断,此刻正盘膝坐在水里。老和尚腰间也缠了大铁链,秦天赐想要扶师父起身,老和尚只是苦笑着摇摇头。原来老和尚脚筋已经被挑,老和尚已经是个废人了,唯一支撑老和尚活下来的就是他那强大的内力。而这副身躯,任他体内内力再强,也不复当年了。
秦天赐大声哭道,“啊!到底是谁?谁对师父您下此毒手的?”
秦天赐想到这里是凌云阁,凌云阁的阁主是自己的外公云木楠,能知道此密室的除了他本人还会有谁?立刻质问道,“师父,是不是云木楠那个老贼把你害成这样的?”
老和尚听完大笑道,“哈哈哈,小云头,你的外孙以为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哎你说你有这本事把我弄成这样吗?”
那墙面被铁链锁住手脚的人这时也激动道,“老和尚?你说什么!?你说这小娃是我外孙?你和我聊了这么多年的那个秦天赐就是眼前这小娃?”
秦天赐也被师父这话说糊涂了,那个被铁链锁住的人是自己外公?他就是名震天下凌云阁的阁主云木楠?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被人锁住囚禁在这里?
老和尚道,“小子,还不快去看看你外公。他就是你母亲云三娘的爹啊!”
秦天赐木纳地来到这老人面前,他此时头脑嗡嗡作响,曾经脑里想了一百种和外公见面的方式。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千想万想,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状况和外公见面。
秦天赐用手轻轻拨开老人散乱的头发,看到这张满脸皱纹的脸上,眼泪从老人脸上滑落。
“外……公……”秦天赐颤抖地轻声吐出两字。
云木楠也仔细看着秦天赐,喃喃道,“这就是我的外孙?这就是我女云飞雀的儿子?好!好!果然一表人才!好!”
秦天赐突然问道,“外公,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们囚禁在这里的?”
两位老人都不做声,都低下了头,老和尚叹气道,“哎……一言难尽啊。”
秦天赐突然拽住云木楠手上的铁链,用力扯着……
云木楠苦笑道,“没用的孩子,这是昆仑山上陨石的原料,加上玄铁而制造的铁链,别说外公现在被废了武功,就算鼎盛时期也不可能凭内力挣断。”
秦天赐使出了全力,依然不能动这铁链分毫。他又跳回水中,抓起师父腰上的铁链,用力撕扯,依然不行。
老和尚安慰道,“天赐,别白费力气了,为师身上的铁链和小云头的一样。”
秦天赐没有听他们劝告,还是疯扯这铁链,依然没个结果。等秦天赐抓扯的累了,老和尚问道,“好了天赐,别忙活了。师父问你,你身上的阴寒之毒好了吗?”
秦天赐只是伤心地、绝望地点点头。
旁边的云木楠问道,“那你是怎么治疗好的?又是怎么到这里的呢?”
于是,秦天赐把从和师父八年前在清幽谷分手的后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两位老人。两位老人也终于明白这几年秦天赐是怎么活过来的。
秦天赐则问道,“师父、外公,你们又是怎么被囚禁在此处的?到底是谁做的?”
老和尚见云木楠不做声,自己先说道,“就像你所了解到的那样。六年前,为师追着小金龙到了江南的杭州城。那晚终于见他现身,于是为师贴了上去。还没交手几回合,便杀出了几人,这几人武功平平,不过一交手便知道是凌云阁他们的人。本想把他们快速打发了继续追小金龙,这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只和师父对上了一掌。不过师父当时大意了,先入为主,以为他们都是泛泛之辈,不想此人武功如此了得。不过他也应该没想到会出现我这样身手的人,于是他不敢恋战,立刻遁走。这人和为师只这一下交手,但为师认得出来,这掌是我少林门派的‘大力金刚掌’。无论是他遁走时的身形,以及和为师这一掌力的比拼甚至他的内功修为,为师都能断定他就是少林寺的人。为师很好奇少林派的人为何和凌云阁的有所沾惹?当然为师也是事后从小云头处知道他们维护的是这一次和突厥发生战事的重要的情报。那既然是民族大事,为何我少林派的人还黑衣蒙面?当时为师没想那么多,只是简单的跟了上去。要说少林派的僧人,能在我武功之上的没几人,因此为师一定要追上这人,问个明白。不想……”
“后来呢师父?”秦天赐关心道。
“他的撤离是个陷阱。为师按照他设定好的路线,追了上去。这原本不是为我准备的陷阱,但他遇到了师父这样的对手,所以不得不使用了这个陷阱。师父的狂妄自大,害得自己丢了双臂。黑衣人得手后,挑了为师的脚筋……等为师醒来之后,发现已经被关在了这里,身上的伤也是被这群人处理过的。这一困,就是六年……”
秦天赐这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转头问向云木楠,“外公,您是怎么被囚禁到此处的呢?”
云木楠两眼发红,发怒道,“畜生!都是那你畜生大舅,云飞龙!哎……这也要怪老夫自己……”
“外公,您别这样说。大舅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秦天赐慢慢挪步到云木楠面前。
“十九年前,你娘亲失踪在九峰山,老夫便不停派人打探情况。这日子久了,老夫思女心切,凌云阁很多事物都搁置了。要知道,我们凌云阁一向做事是去恶除奸,匡扶正室,抵挡外来侵略,从来都是保护黎民百姓为己任。因为你娘亲的失踪,老夫的心思都没在门派事务上,所以那畜生云飞龙开始培养自己势力。六年前,凌云阁接到消息,突厥有一批武林高手进入我中原,为他们军队的战略做准备。当时你二舅云飞虎带了凌云阁最强的高手前去江南助阵。可不曾想到,云飞龙那畜生连同外人密谋得权。我本以为只是那小贼萌生恶意,对这阁主之位窥视已久,料想他再怎么折腾也不是我对手。哪知出现了一个黑衣高手,这人身手只诡异,武功之强。老夫也是大意了,不想这畜生后面有这样厉害一个人物。只一招,老夫便败下阵来,还被此人废了武功……哎……醒来,就在这里了……”
六年前,两人同一时期被害,同一时间被关到这里。这应该不是巧合,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虽然老和尚是意料之外的人,但最后也被制服,所以和云木楠一起关押在此处。
秦天赐着急问道,“你们就没想过逃出去吗?”
云木楠轻蔑道,“逃?怎么逃?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我凌云阁重地,除了阁主外一般人不得入内。再者我和你师父武功尽失,已经没有办法再出去了,即使出去了,也没能力对付这群人啊。”
就在这时,天井上方的口子打开了,从上面用绳子掉下了一些食物。秦天赐见状,立刻跑到天井下,大声喊道,“有没有人啊?快放我们出去,你们的阁主在这下面啊!”
喊了许久,也不见人回应。这跟绳子也慢慢上升了回去。
云木楠道,“天赐,别喊了,没用。他是除了阁主外唯一一个可以进入密道的人。因为他是聋哑人,所以不怕他听到什么也不怕他能说出去什么,所以没用的。”
老和尚道,“我身上虽然残疾,但还有一些内力。前几年,我尝试过用内力把他反吸过来,结果没有成功。这人反而学聪明了,那次之后他都离这个井口远远的,每次都只用绳索运送食物。所以之前你在井口时我以为是个机会,才用尽全身内力将你吸下来……哎……”
秦天赐想到当时在上面密道的石床边上发现的暗格里放的绳子,原来是这样用的啊。可惜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哎,天意弄人。
云木楠突然问道,“天赐,你会什么武功?到时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
秦天赐尴尬道,“我……我什么武功都不会……”
云木楠怒道,“老和尚,我这么乖的一个外孙,你都不教他一点武功?你还算是人吗?”
秦天赐赶紧解释道,“我也有练经文啊。”
“什么经文?”云木楠问道。
老和尚此时叹了口气,“哎,小云头,这也不怪我啊。当年我和他爹娘有约在先,抽到什么学什么。他抽到经文,就只能练经文了。何况我们出来后,一直都受寒毒困扰,我光是带着他寻医疗伤都没时间,哪还有空学其他的功夫啊。”
三人又一次陷入了沉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