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计算好的时间,她们两个人一齐来到了医院,在莱斯的引导下来到了关她的房间。
白斯特尔正睡在洁白的病床上,她苍白的肌肤几乎和房间的色调融为一体,安静而悦目的景色,好像是没有血肉的傀儡,她还闭着眼睛,没有醒来。
「“去吧,孩子,她们来了。”
“嗯。”她点点头,离开了白色的房间。」
她缓缓睁开蓝色的双眼,转向刚刚关好门的两人,露出无力但是温柔的微笑。
“谢谢……你们……”
“白斯特尔?你醒了?”罗伯特立马走到她床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你要走了吗?”
她艰难地伸出没有温度的手,抚摸罗伯特的脸庞,“对不起……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
“不辛苦……”罗伯特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脸,生怕就此哭出来,她曾多么害怕死亡,她曾多么渴求希望,她曾如何的看待,当初自以为机灵的自己,如果一切都破灭,那么未来在哪里?
“抱歉……抱歉……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但是……请相信……未来……这一切……会被挽回……我向你保证……我会救你……一定会的……好吗?”她嘴里吐出苍白可怜的声音,是断断续续的话语,安静地诠释了希望,或者是悲伤。
“真的吗?可你现在不是……”罗伯特的嘴闭上了,她不想说,但是,她非常非常想要狂喊出那句可悲的怨言,但是眼前的少女,只是对着自己,微笑,好了,决定吧,要不要对她狠狠的抱怨?
少女内心在崩溃边缘疯狂寻找生计。
“抱歉……罗伯特……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开心……我真是个自私的家伙……为什么抛弃了你们……我却那么开心……对不起……对不起……”她嘴角越来向上勾起,她的眼神愈加空洞,被刺破的眼珠仿佛也在嘲笑。
少女内心崩溃的边缘忽然整块塌落,她呆滞的望着眼前自己所希望拯救的人,闭上了眼睛。
「“她是个好人哦……拜托……一定要和她好好相处……我不在之后……一切就拜托你们了……”她留下最后的遗言,灵魂破碎,知道吗?灵魂破碎,是非常非常痛苦的过程,但是她,却一直微微笑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罗伯特已经抑制不住了,泪水一滴滴打下,狰狞的面目,口齿以极快的语速在疯狂地念叨,她疯狂地抓挠自己的头发,不明白,不理解,不懂得,经历了如此之多,犯下重重罪孽,她的双眼里只留憎恶,她的心灵终于扭曲,“卑鄙的家伙!就这样就抛下我了吗?!又抛下我了吗?!你死了就可以得到快乐?!那我该怎么……”
话音未落,一道血光划破安静凝固了的空气,罗伯特的心脏被贯穿,取走了她大半的血液,再治愈贯穿时留下的伤口。
罗伯特向后一撇,没有遗言,倒下,空洞不安的眼神,在此刻成为永恒。
刚刚睁眼的「BLACK」看到这一幕都吓到了,溢出了仇恨的血色双眼盯着莱斯。
“吵闹的家伙也不在了……身体之后会还你的,现在随便你去干什么吧,我还要去见个人。”莱斯舔舐了一下沾满鲜血的手,看了「BLACK」一眼,离开了房间。
「BLACK」愣了一下,但是,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她的心中刮着这两个字形成的恐怖风暴,她下了床,没有温度的身体,已经死去了的人偶是自己的爱人,没有生长的身体,是属于那个人偶的。
穿上鞋子,她站了一会儿,乞求自己过去的敌人。
「“你可以治愈这副身体吗?”
“哼,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少女嘲讽地撇了她一眼。
“我求你。”
“哈哈哈,跪下啊,跪下我就帮……”她话音未落,「BLACK」已经跪了下来,向她低头。
“我求你。”
“你疯了吧?站起来,不要那么没有尊严好不好,就为了那个人偶,况且她都死了。”「RIGHTEOUS」叹了一口气。
「BLACK」没有站起来,“我求你。”
“……哎……拿你没办法,站起来吧,就疗个伤的事,你简直是疯了。”她有点动摇。
“谢谢你。”她把头磕下去。
“别别别,你快起来,真是疯了!”「RIGHTEOUS」把「BLACK」扶起来,才看清楚,她眼中不甘而空洞的泪水,和她颤抖的身躯。
“喂,你别吓我啊,你是真的疯了假的疯了?”
她双眼动都不动一下,只是转向了「RIGHTEOUS」,“谢谢。”
“你冷静点,她会回来的,那个女人不是说了吗?”「RIGHTEOUS」试图把她扯回来,但是太晚了,如果她能早点看见,也许就不会发疯。
“答应了吧?治疗?”
“啊……对……”她低下头,恐惧之中,治愈了这副身体,“但你要做什么?”
“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BLACK」的嘴角微微勾起,双眼仍然一动不动,把「RIGHTEOUS」吓的不轻。」
她离开了病房,头发一下染成全黑,看不见任何希望的赤色双眼,好像彼岸的石蒜盛开,苍白的皮肤之下,鲜血重新开始流淌,黑色与白色与红色交融,那么,开始吧,为我心爱之人的复仇,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付出比你们曾犯下的罪孽,更加沉重的代价,她黑色长发下的狰狞笑容,让人心酸,但也如此美丽。
离开了医院,外面正在举行活动,热闹的人群无比的嘈杂,明丽的色彩里面,混入了她这个无色之物,她看着大街上的巡演,她的内心和她们一样快乐,所有记得的,被读取到的,过去伤害过她的人,现在就给我不动声色的死去吧。
就这样一个安静的日子,街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忽然就倒下。
格诺斯看到了她,但是只是惊奇,那是,白斯特尔的容貌,可是黑色的发丝,血色的双眼,都不是属于那孩子的。
“「BLACK」?为什么……克悠……克悠人呢?”格诺斯喃喃自语。
看着「BLACK」离开,走向了皇城,他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