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倒是简单。”凯恩抬头看着上方，兰则是看着四周。
“我们应该很快就能上去了，这里很大，但是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明显可以感觉到这里的潮湿水气，
“这里就是下水道？看着不像啊。”
“为雨季准备的。”兰弯腰从缝隙中下去，“大城市都有这样的设计。”
“感觉这里应该没什么东西。”
“所以我才说我们很快就能上去。”
这里很矮，正常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大面积的空间，来容纳暴雨带来的洪水。按照雾港的地势，还要再兼顾潮汐。脚下有薄薄的一层尘土，这里的面积的确是很大，两人在走过的每一处都留下记号。
巨大的螺旋梯，一直通向最底层，雾港的地下水池是一层一层的。两个人也没兴趣在这空荡荡地下闲逛，直接走到最下方。雾港遮蔽了兰的感知，凯恩能感觉到身处地底的差异，但是兰什么也感觉不到。
下面几层倒是如兰所想的那样，拥有极高的穹顶，就像雾港中心的神殿一样。她也是在得知神殿的意义之后，才会做出这样的比喻。而地面全都是倾斜的，向着螺旋梯的方向。
他们并没有到最下层，眼前的空间被水淹没了大半，脚下的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泥土，而是潮湿的砂砾。
“这里上一次下雨是什么时候？”兰低头看着黑暗的水面，这应该是海水吧？看起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下雨了。
“不知道，不过在我们赶路的哪段时间，就没看见乌云在前方停留过。这应该是潮汐涌进来的海水。”在月亮离开天穹之后，海水会逐渐升高。那些港口城市都是按照潮汐的水位来选址，但城市下方的水道必不可少，因为潮汐总会有些变差。
“看来水位还在上升，要不是不能控水，我肯定会潜下去看看。”
“这里可是雾港。”
“只要不是死水就行，扭曲方域对活着的生物影响是有限的。”兰低头看着，这是很清澈的水面，如果光线够亮，可以看到水底。
“那控水术和潜水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没关系吗？”
“的确没关系，但现在可是冬天。就算我对温度没感觉，让我穿着湿透的衣服在冬天行动我也受不了。”兰倒是很想潜下去看看，但考虑到现在的状况还是算了吧。
“我能控水。”凯恩认真的说道，“也许能帮忙。”
“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对控水术了解不深，这一拳就真的要砸在你脸上了。”兰举起手，在凯恩眼前握起来，阴森森的说道。“记好了，这种话，但凡是真正的控水师，听了都会揍你。”
“我可以问原因吗？”凯恩感觉这好像是一件很失礼的事，
“这和感知有关，你在控水的时候首先你的感知到水的位置。懂了吗？这不难想吧！”说着兰转身走回去，阶梯不高，她一步就是三阶。凯恩因为兰的话有些愣了愣，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跟上。
凯恩作为旅人的时间有几十年了，成为墟辰的时间应该更长，可为什么连这点都不知道？只能说这是云精灵吗？对身边人事和时间的流逝如此大意。兰一边走一边想到，她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个上百岁的云精灵面前，也没那么年轻。
“对不起。”她听到身后话语，
“凯恩，作为旅人，你在什么地方旅行？”这个问题兰很少问出，因为她不喜欢别人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一直为那位女士办事，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自称旅人，却完全没有旅人应有的悠闲。”
“凯恩，你成为旅人得有几十年了吧？为什么对某些事却那么的不了解？”
“因为对我另一些事了解的太多了，所以一些小事我没空去想。”
“小事？”兰低头看着凯恩，螺旋的阶梯，无须回头也能看见对方。凯恩因为兰的视线停住脚步，“作为贵族，对一位女士失礼，这算小事？而且这句话的严重性，你是不是还没有想明白？我是不介意，但我很很好奇，你是怎么和其他控水师相处的。不过这种话的确是基本上没机会问出来，但你还是记好了这点。”
“我会的，十分抱歉。”凯恩低下头，
“那么我就问一个对你来说比较私人的问题，”兰不是那种能说出‘那就原谅你吧’这话的人，而且在她成为旅人之后就没说过这句话，因为她从未原谅过惹到她的人，直到报复成功。“作为墟辰，你真正了解的事哪一种力量？”
“相灵术，我基本上都是用元素的力量。但我真正擅长的相灵术。”
“那为什么我没见你用过？”
“因为太显眼了，而且，我没有共鸣石。魂珠和灵书只有鬼巫族能得到。”
“还真是可惜了，我们继续走吧。断裂的哪几层，我们应该去看看。”兰说着继续向上走，凯恩加快几步，追上了兰的脚步。
按照之前就下的记号，两人回到了初始点，走到石堆的上面，再从这里跳上断层。脚下有是松散的石块，跳的时候稍微有些麻烦。
兰把那个雾状镜片放在眼前，想要看看白雾中的幻影，凯恩也拿着相同的镜片。但是在这片雾中，并没有那些走动的人影，但多了些在现实中不存在的摆设。
“这倒是什么？我是说能看到的这些。”
“雾港的过往，被记录在雾中。”凯恩说道，
“但这明显是那些教会成员留下的痕迹。”就算只是浅淡的影子，兰也能认出这些家具的时代。
“你镜片看到的是什么？”
“各种摆设，堆放着书籍的圆桌，墙边放了好几个烛台。我们看见的又不一样？”
“我看见了尸体和血迹，还有手持凶器的杀人者。”
“你看见的雾气是什么样的？”
“没有雾气，只有影子。”凯恩躲了一下，像是要避开幻影。兰的目光越过凯恩，看向其身后的另一半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