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在奇儿的记忆中,那是霍比最后的去处。
但是谨慎起见,奇儿还顺便描述了其他霍比常去的地方,但奇儿当时在组织内并没有关注那些事情(满脑子复仇),所以也不知道太多有用的情报。
经过了昨天的白玉楼闹剧,段名义和奇儿已经开始正式调查霍比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纳萨利克想要利用段名义完成的任务,一定是打败霍比,因为她们都深深地相信命运之类的鬼东西,敌我双方都认为段名义一定是打败霍比的最佳人选。不过段名义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奇儿,奇儿还以为她的行踪没有被纳萨利克发现,而段名义也只是打算用“打败霍比”的功绩去换取家人复活的机会,并没有受到纳萨利克的控制。其实恰恰相反,段名义正是受到了纳萨利克的胁迫才要去讨伐霍比,至于奇儿家人的复活,这种事只能算是纳萨利克的施舍。
可是,段名义连霍比的名字都念不对,霍比连段名义的名字长相都不知道,两者完全没有交集,却硬要凑在一起,说好听点叫做“命运”,说难听点就是一群神神叨叨的人想玩约架。段名义经常吐槽这一点。
“名义你不相信命运吗?”
“废话,我相信的是拉普拉斯妖怪,连夸克都没研究透彻的人还敢说什么命运,就像没学过数学的人去算微积分。学理科的你会说出这种话也是蛮奇怪的。”
“不,其实我也不相信那种玄乎的东西。”
“难得意见一致啊,我还以为你又要杠。”
“杠精是某个其他人才对吧……”
“嗯,查到了,百度地图还是牛批啊……那个地方好像还挺远的,坐火车和公交车,要换好几次车,走错一次就迷路了,麻烦死了。如果韩泠借我一台直升机应该可以轻松很多……不行不行,我可不能连累他们,这是我自己的事。”
“少顾忌别人的感受,可以多活很久哦。我也一样,你已经费心太多了,我——”
“闭嘴,都说过了我这不是为了帮你,费心什么的完全称不上。我只是对你的遭遇看不顺眼才会出手纠正,就像是看见耳机线在口袋里卷成一团,想要把它动手解开,这两件事没什么区别,只是看不顺眼而已,别往歪处去想。放在平时,管他谁会出事,都懒得理他,只要在去死的时候别把血溅到老子身上就可以了!”
“欸?名义你要去哪里?晚饭快做好了哦,这几天伊卡洛斯教给我的手艺,想让你尝尝看。”
“我去买点东西,你呆在此处不要走动。”
“如果你不想吃晚饭,可以接着玩橘子梗。你叫伊卡洛斯替你买回来不就行了,她会飞,总比你走得快。”
“有些东西需要男生们亲自挑选比较好……嗯不行,那种事不能和女生说啊。”
“不就是满足生理需求的小薄本或小光碟,在生物学上来说你的行为很正常,但你当着同居女生的面前说出来,可以算作变态行为了。你用电脑配件蒙混过关也好啊。”
“やかましい(吵死了)!”
段名义留下这么一句话,拎上背包,摔门走了。
奇儿有点怀疑,但段名义没有穿上外衣和面具,是以“段名义”而不是“矢量操纵”的身份出门,大概不会惹事。
不,还是有点奇怪。
……
差不多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他启动了耳机,对守在家中的伊卡洛斯说道:
“伊卡洛斯?”
“在,Master。”
“保护奇儿,我给你命令之前,不准她出门一步。在她识破之前,你用小猛和楼下小黑蒙混一下。”
“是,Master。”
“她的放电能力对你危害很大,你也要记得随时打开防御圈。这次不用顾忌,就算闹出了大动静,纳萨利克也会压下去的,但绝对不能伤及无辜。”
“Master。”
“……什么事?”
“您不需要我去帮忙吗?”
“我只是去买个东西……”
“Master,根据您的身体状况,您的说谎概率很高。”
“概率那玩意有什么鬼用?我肚子上现在还有几个洞,站不起来的概率更高,可我还不是站起来了?!少多管闲事,只管等我回来!”
“既然Master您知道自己的状况,还请让我一起去帮忙比较合适。”
“伊卡洛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了?!”
“Master,您打算一个人去对付霍比,把我们留在安全的地方,但这是错误的决意。如果您没有成功,那么即将被纳萨利克回收保护的人只有我,奇儿小姐将作为弃子被处理。我也是为了服侍Master而诞生的天使,如果不能保证Master您的安全,那不符合我的原则。”
“你的更上层原则是‘不能中止命令’,都怪爱丽丝擅自加了程序,让你变得这么有人性,不,这么多废话,我再命令你——给我好好保护奇儿!”
“Master您……”
“给我听好了!我才不相信什么命运,我也不觉得现在的我能打败那个家伙(霍比),据说他有两个操作熟练的英雄力量,但我连最基本的‘空条承太郎’都没法好好控制,说是二对一都有点夸大我了,所以这是我的赌局——如果我成功了,那我就相信命运,暂时听纳萨利克的,如果我失败了,到时候能保护她的人只剩下你!就算你是被纳萨利克救活的机器,我也相信,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伊卡洛斯!”
“……是,Master,我会遵从您的命令。”
“一开始这样不就好了吗……?”
段名义挂断了电话,一步步走向前方的火车站入口。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不擅长说谎,买东西当然是借口,他这是打算去B市干掉霍比。用于伪装的外衣和面具都藏在包里,还有详细记录着霍比行踪的笔记本也放在背包夹层,。
奇儿认为应该请求支援和等待时机,但是段名义很讨厌等待,哪怕浑身都是伤痛,他也不喜欢坐着浪费时间,而且他不认为纳萨利克会提供援助,今天一整天纳萨利克都没有回复他们的消息,只有狂三私下送了一些没多大用的情报。相比联手打败霍比,纳萨利克更有可能会背刺一刀,毕竟纳萨利克不可能无法战胜霍比,纳萨利克想借用段名义来完成这次任务,只是为了降低成本罢了。如果段名义的任务失败,纳萨利克就会考虑换人上场,不会有多大损失,也不在乎段名义的死活。
所以,昨晚离开白玉楼之后,段名义就在盘算着动身去B市。如果不是要出门打架,通常不会使用治疗措施的,段名义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为了防止奇儿察觉到这件事,他在出门前也没有使用【治疗术】给自己治疗。这几天累积下来的伤痕都在作痛,他只能随便贴上医用贴布和绷带,就这样硬撑着踏上旅途。
当然,火车票也没有预定。如果让奇儿看到火车票的购买记录,她肯定会阻止,或者尾随去B市。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战斗了,段名义绝对不会让她冒这个险。
幸亏A市只是一座小城市,各方面的公务检查没有那么严格,待会在车上补票就行了,这样做也不会留下明显的记录。等奇儿意识到段名义的去向时,估计他已经在B市打得火热朝天了。
如果就这样走进车站,或许一切都会变成预料的那样,但是,段名义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上事——
咯哒、咯哒、咯哒
高跟鞋的鞋跟敲打在地面上,发出铮亮有节奏的声音。
这本是大街上再寻常不过的声音,可是却让段名义感到毛骨悚然,紧张得心跳加速,双手随时做好了出拳的准备。
他减慢了脚步,透过路边店铺的玻璃窗倒影,看到了一幅恐怖的景象——
飘飘银发,缕缕银丝。
“爱丽丝菲尔”英雄能力的女召唤师,银丝的魔术师,如幽灵般飘然出现,她正站在段名义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