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裹了披风出来,赵伍对她道:“我瞧今天的夜色不错,所以想约你出去看看。”田言抬头看看,今天虽是月中,但天上的云彩把月亮遮得严严实实,在秦时的夜晚简直是个另类,不由得莞尔道:“我倒是没什么打紧,只是这种情况,你能看得清吗?”
赵伍这才觉得借口找得稀烂,赶紧找补道:“就绕着烈山堂转一转,不会太远。”
田言嗯了一声,两人沿着回廊走了一会儿,田言突然道:“阿赐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嗨!我也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我就是瞎胡闹,阿赐是真的有这份天赋,才能进益神速。”
“不是这样算的。”田言摇头道:“大家都嫌弃阿赐傻,没人肯在他身上用心,我也……父亲教了他这么长时间,剑术的老师找了一个又一个,却总是不顶用。”
赵伍哈哈笑道:“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是对阿赐关心过甚了。诶,说到这里,我叫阿赐用双剑还有它的启发呢。”说着从背后取出别着的双剑来,“或许是命中注定,来烈山堂之前我本已经把它们送了出去,兜兜转转,结果又到了我的手里,现在看来,是上天有意,要经我的手成全一段历史。”
“自诞生之日起就名扬天下,干将莫邪两位铸剑大师的最后遗作,天下独一无二的雌雄双剑,沉沦百年,今天要交到真正属于它的人……的姐姐的手里了。”
赵伍将剑双手送出,田言不由得噗嗤笑了,“你要不说那个姐姐,就很有历史感了。从来是宝剑赠英雄,哪有送给女孩子的。”
赵伍没有笑,只看着他沉声道:“我愿意把所有的珍宝都送给你,何况是两把剑呢?身逢乱世,我是真的为你担心,只可惜我现在还不能永远的陪在你身边,我希望阿赐能快快成长起来,能承担起保护你的责任。”
“你……”田言颤声问道:“你要走了吗?”
“还没,但总有一天要走的。我要是一个人出来闯荡,真想永远留在你的身边,再也不管什么王朝兴衰,朝代更替。只是……只是我拜了师父后,就不仅仅是一个人了。这些日子在江湖闯荡,眼见秦国国势日盛,富国遥遥无期,师父嘴上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心中愈发愁苦。恰巧我还有点本事,非得尽一份力不可。”
田言突然上前抱住他,沉声道:“我不想你走,自从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很心安,不用想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
赵伍没想到她会突然如此主动地报上来,听到他软语相求,几乎张口便要答应下来,但是又硬生生地忍住,因为这样让他有一种负罪感,好像背叛了师父。他把自己视作真正的继承人,倾注了那么多心血,怎么忍心叫他失望?
赵伍腾出一只手来,轻抚着她的后背,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我不是还没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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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烈山堂三十里外的山谷中,一支黑甲大军正借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往这边开进,他们行走间是如此的寂静,以至于和黑夜都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