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轻小说伴我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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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一句无用

燕丹走得很急,跟赵伍说过话后,当天上午便离开了燕都。他走后不久,荆轲就过来了。

“我要跟小跖去秦国咸阳一趟。”他是这样说的,语气很平淡,但透露出一股决然的意志。

赵伍皱着眉头:“真的要去?”

荆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解释道:“我昨晚想了很久。盖聂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剑与众不同,是有自己坚定的意志的,不能把他当做嬴政的鹰犬来看。如果有可能的话,哪怕不策反他,仅仅使他远离这件事情,刺秦就容易很多。”

赵伍已经没有心情去驳斥他了,因为在乐观者眼里,再天真的想法也有实现的可能,不到失败的那一刻是不会回头的,不,或者即使失败了也不回头。这种人有时候很可爱,无论到了何时都能给身边的人无限的斗志,但有时候也很叫人无奈,真想敲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同意,这件事就真的一点儿成功的可能都没有了。”赵伍很隐晦地提醒他泄密的可能。

“我相信他,即使不同意,也不会出卖我。”荆轲说得斩钉截铁,或许他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刎颈之交也说不定。

“有些事情,不能用朋友之间的义气来衡量。”赵伍好言劝道,“也许真的如你所说,他即使不同意,也不会去告发你。但这或许只是他还没做好决定,该以怎样的方式,不同意你的做法。一盘棋不下到最后的关头,是分不出胜负的。盖聂就是这盘棋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你积极争取他的想法我很认同,但你的做法,反而加重了他的重要程度,是把计划的生死,都交在了他的手上。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我听明白了。”荆轲一脸的严肃,“如果我不告诉他,面见秦王的时候突然发难,他很可能陷入忠与义的两难处境,出剑就会慢,我就会有机会。可是我一旦告诉了他,如果他不同意,我连这最后的一丝机会也没有了,是这个意思嘛?”

赵伍道:“除非你的绝杀之剑,能够连他也秒杀。”

“怎么可能。”荆轲苦笑道:“那样的话我不就是剑圣了吗。”

“事情已经跟你说的清楚了,所有的利弊都要你自己去衡量。巨子一去,看来我是什么也办不成了。”赵伍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此刻身上已经全没有了少年人的傲气,反而多了无可奈何。

荆轲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什么这么说。你的眼光见识,简直不像是一个江湖侠客该有的,或许跟我们这些人,真的没有什么共同的话好讲吧。如果不在我们这个阵营里,嬴政那边很可能会给你一个很大的官做,比盖聂大也说不定,哈哈哈哈!”

“算了吧,嬴政那家伙拽到天上去了,恐怕不会有时间跟我喝酒聊天打屁了,哈哈!”赵伍也放声大笑。

“这是什么话。”荆轲有些不悦道,“好像我只会干这些事似的。”

“难道不是吗?”赵伍笑着反问道。

荆轲仰起头来,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不情愿地道:“好像还真是这样。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我还真得干成了。大丈夫生而在世,不轰轰烈烈干上一番大事,岂不是白来了一遭?”

赵伍看着他变得意气风发的样子,脱口道:“你一定会成功的。”

荆轲一愣:“你不是反对这个事儿的吗?”

赵伍哑口,想了一下,硬着头皮道:“表达一下我的没好愿望。”至少我是这样期望的,他如是想到。

“那就好。”荆轲点了点头,又补充道:“秦舞阳和我一块儿去。”

“他也做好准备了吗?”赵伍的问话有些意味深长,可惜荆轲没有听明白,理所当然地道:“当然,他吵着要去呢。还有小高和雪女,他们就厉害了,跟太子殿下一块儿去了机关城,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呀!”荆轲的话里充满了无限的回忆,亦有无限的骄傲。或许对这位漂泊天下的游子来说,内心最深处,也还是有一处地方叫做家的存在。

“墨家机关城,听起来就觉得很有意思的地方,有机会的话真的要去看看。”

荆轲感慨道:“世间最后的乐土,自然是天下人心向往之的地方。可是墨家弟子不能躲在安乐乡里,要实现兼爱非攻的理想,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赵伍想到了一句话,应和着唱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荆轲咦了一声,赞道:“就说你小子有文化吧,能想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

赵伍:“。。。”

荆轲带着他的酒壶意气风发地走了,真正干大事的人或许都是这样,他们遇见的每一个难题,反而会被他们当做走向成功的阶梯,借着解决问题的机会,他们的高度越来越高,路越来越远,直至干成那些平常人以为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我也是平常人吧,只会一个劲儿的说不不不,赵伍如是想到。可是,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够成功啊。

赵伍回过头来看看升起的朝阳,虽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但是已经足够夺目和刺眼。人的一生如果用日出和日落来表示,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走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呢。

赵伍举起手来在挡了一下阳光,眯着眼睛,在东方的桑木上,好像又看到了那只三足的金色乌鸦,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赵伍,好像有人的感情一般,赵伍皱了皱眉头,一晃神的功夫,它已经腾空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