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很安静，董冬咚发现大家没一个惊讶的。
廉胥君扭头叼走陵羲手上的葡萄，含糊不清的说：“我知道啊。”
董冬咚显然忘了两年前的冬天他们早就露馅了，或者说本能的在逃避这个问题，看见大家尤其是南诏都一点儿不意外的样子，顿时有些觉得尴尬丢面子。
于是他决定把大家都卖了。
“除了少主之外，我们其实都是西婺国或者东临国人！”
顶着几人平静的表情，董冬咚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先前在紧张些什么了，原先说不出口的话，也就顺畅了起来。
殊不知南诏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紧紧的攒了起来。
他怎么会不紧张？要不是廉胥君给他传音让他淡定，他早就激动的上前捏住小董的衣领逼他快说了！
董冬咚的心跳恢复正常之后，南觞国的事情也就一件件被吐露了出来。
“当初，鬼帝刚刚出现时，惊才艳绝，志比天高，我们这群人，是被他吸引的追随者，他要征服四国，要带我们站在世界的顶端，我们却没想到，他说的征服，是这样的方式……”
“起初，一切都好好的，他锄强扶弱，强大、自信、坚定，正是我们心中大英雄的样子，直到他炼制出了人丹。”
“他好像很着急，连收集敌人的尸体炼丹都满足不了，开始主动出手，一开始，他找的是行事残忍诡秘的邪修，将那些草菅人命者扔进丹炉，我们还在拍手称快，坚信这是废物利用，后来，他开始蛊惑别人作恶……”
廉胥君叹口气，【蛊惑】，曹轩的巫师技能之一，看来即便系统撤了，他的技能也都还在，那些丹宗弟子大概就是被这个技能给控制住了。
“再后来，他嫌用普通人炼丹的效率太低，丹药成色太差，便瞄上了西婺国。”
铁臂忍不住冷哼一声。
董冬咚连忙解释：“我们阻止过的！”
他低下头：“然后，那些反抗者就成了对他言听计从的傀儡。”
“所以你们就怕了？”铁臂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鄙视。
董冬咚深吸一口气：“是的，我们怕了，怕我们都成了傀儡，就没人把他的计划说出来，人丹的事情会继续被隐瞒成秘密……”
陵羲忽然放下手中笔，合上了最后一本公文。
“所以，五百年前高密的，就是你们？”
如果不是忽然有人对人丹提出了质疑，修士们和西鹜国人还在为这便利的丹药称颂。
“我们知道自己是罪人，但仍希望忍辱偷生是有意义的。”
“鬼帝和东临、西婺决裂之后，又对南觞国产生了兴趣，尤其是发现南觞国人可以催生灵植之后，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南觞国，在被族长拒绝后，不知道怎么想的，他竟然将几乎所有的南觞国人，都杀了炼成了人丹！”
这句话说的艰难，南诏合上的眼已经布满血丝，他，好恨！
廉胥君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不把南觞国人都弄成傀儡，活着的南觞国人不是更有用吗？”
董冬咚摇了摇头：“因为南觞国人根本无法做成傀儡！”
鬼帝试过，根本没法夺走他们的心智！哪怕打断浑身的骨头，抽走一身的灵气，他们还是神智清明！
小叮当忽然自行出现，出现后就立刻抽走了南诏体内的负面情绪，咆哮声绵延不绝。
董冬咚眼中都是愧疚。
南诏看着他们：“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