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许久“别人家的孩子”之后,篁東稍稍得到了喘息,不是因为他酒后的那一脚,而是因为父母叫了个新朋友,跟他一起去寻找机缘去了。
那个朋友,似乎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他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面。
那位没见过几次面的父母的友人,此刻身后是一群悍不畏死的黑衣人,与他们对抗的是来自东临和西婺国之人,他的父母和几位女娲族与那鬼门门主缠斗在一起,丝毫看不出从前的友谊。
鬼门门主脸上还挂着嬉笑,“凌天你这又是何必,我都说了,婉儿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偏生不信!”
父母之间有些奇怪,上次见面他就觉得了,但从未想过是因为这个家伙,也从未想过,娘居然会在这一天与他们天人永隔!
东临的修士们被鬼门门主的花言巧语引诱,根本不肯出全力,那曹轩趁人不备,居然用女娲血激发了脚下的古怪阵法,他原本就是化神,站在阵眼上,修为居然又有上涨的趋势!
东临修士们知道被骗了,却也来不及,眼看他就要飞升成神,江婉居然自爆了!
在那阵法唯一的弱点上,以神魂为祭,从此,神魂俱灭!
抓住这喘息的机会,西婺国那几位女娲族击碎了曹轩的身体,同时封印了阵法,阵法被毁的那一刹那,滚滚天雷降下了惩罚,他们亲眼看到鬼门门主身体溃散的同时,有一道黑色光芒猛地炸裂开来。
于是,诅咒开始了。
父亲开始用自责折磨自己,一天比一天颓废,他只好顶着压力接管了临天门。
弟子们没有说话,其他门派却发表了许多意见,皆认为他年龄太小,不堪大任。
父亲已经指望不上,他只能靠自己一把冲虚剑让那些人闭嘴。
每回受伤回到掌门殿,等待他的只有一室黑暗。
诅咒开始之后,难道就没有希望了吗?
他看着开始出现老态的篁凌天,问他:“你就这么绝望下去,娘会回来吗?”
篁凌天没有反应,他已经保持这个状态很久了,即便冬天到来,如果不是篁東强行给他塞了丹药,他似乎就准备让自己这么腐朽下去!
他不敢去江婉的墓碑前,想到妻子临死前两人之间还存在着误会,他就恨不得掐死自己!
看着他面前的龟甲,篁東气不打一处来。
“我干脆毁了它!省得你只敢对着这么个东西忏悔!”
听到这句话,篁凌天才算有了点反应,只是那眼中一片死灰深深刺激了篁東。
当他不恨?当他不痛吗?
如果他也和篁凌天一起绝望,一起自暴自弃,临天门怎么办?
难道让大家一起给鬼门门主陪葬吗?
怒极之下,他当真抽出了冲虚剑,朝龟甲狠狠的砍了下去。
没有剑招,没有剑势,他就这么怒气冲冲的直挺挺的砍了下去!
篁凌天当然不能让妻子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也毁了——她以身祭阵,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墓里也只有衣冠冢,龟甲是他们唯一拥有的和她有关的东西了!
“逆子!”